鼎鼎大名的云霄掌门就那么沉不住气”
脸千变万化,一会儿是老人,一会儿小孩,男男女女,都在阴冷地笑。
千人千口,重复说“我是怎样的恶人呢。”
天涯道人现在已经提起了心。
他不知道千面女现在是不是全盛时期,但他今日必然会与她一战。
对秦千幻来说,杀人就跟折一朵路边的花一样,平淡且随意。
她笑着说“你徒弟连续碎了我两张脸,他有人护着,我下不了手,我是不是该找你算账啊”
她取下腕上的舍利子,脚下出现密密麻麻的梵文,本来该是金黄色,此刻却被血染的鲜红。
雨滴打在地上,茫茫起雾,身后出现了一个长三米的红色衣服的女人,头发很长拖在地上。笨重的女人如同怪物,抬起脸,没有五官。
遍布的,是一张一张错乱紧挨着的扭曲的人脸。看起来又恶心又邪恶,让人头皮发麻。
往生殿内,慈悲含笑,背光上万张笑脸整齐铺散的千面佛,谁都想不到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秦千幻站在那个红衣怪兽的阴影里,笑吟吟“按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前辈。所以我这不算为老不尊哦。”
她背后的怪物,脚板踩在地上,震的山河颤抖。
其实这座村子里所有人都已经被惊醒了,但是没人敢睁眼。
天涯道人脸色凝重。
红衣怪物全身都是脸,每一张都在惊恐、在呻、吟、在尖叫,像是人间极恶的象征。
恶意扑面而来,天涯道人只感觉识海一片刺痛。
红衣怪物头发四散,狰狞如蛇。脑袋上每张脸都张大嘴,扑向天涯道人,要将其吞噬。
他举起长虹剑,一剑划过却只感觉剑意微渺,在远古神佛面前,不堪一击。
甚至只断了红衣怪物的一撮发。
远处,秦千幻闭了下眼,伸手,接住了耳边落下的一根发丝,幽幽冷笑。
“我可不是西王母那个蠢女人,在天魔之子身边修养那么久,我现在全盛时期,又不在云霄,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去死吧”
她手中的头发粉碎。
红衣瞬间怪物大怒,像恶兽一样,庞大的身形扑向天涯道人纵然是元婴后期的大能,也显得无能为力。衣袍猎猎,天涯道人沉默抬头,白发白须飞扬,看到的只有这个三米高的女人,密密麻麻的人脸。人间最深最绝望的恶意,混合着这夜冰冷的雨。天涯道人活到这岁数,不至于吓到手足无措,但握剑,已经做好了爆破元婴的准备。
只是,咚。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一声佛杖点地的声音。很轻微,但一层一层圣金色的光却蔓延在大地上,安抚所有在邪恶下颤抖的生灵。而红衣怪物身体僵住,然后仰头大吼一声,往后退路了一步。
秦千幻也是,往后踉跄退了一步,眼神森冷却没有逃避。
她往前看。
穿破晦暗的重山,凄苦的大雨,那个手持金色佛杖,过田陌而来的僧人,如天地的一道光。
秦千幻慢慢站稳身形,从牙齿缝中蹦出来两个字“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