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和没醉的臣子们都频频颔首,觉得这位使者虽然脾气不大好,但还算是耿直。
“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呐!”
王徽正在含笑抚须,闻言差点被刺激的心梗。
这哪里是耿直,分明就是奸商!
“那要如何?”王徽淡淡的问道。
“简单。”沈安举碗,王徽眼皮子跳动着,跟着干了一碗,觉得想吐。
沈安却面不改色的道:“若是逾期不能归还,那就是利滚利……可否?”
利滚利的厉害大伙儿都知道,越滚越多,时间越长就越坑人。
可王徽却淡淡的道:“可!”
沈安咧嘴一笑,“如此也好,可令人做了文书来签字画押。”
这个棒槌!
王徽颔首,有人去弄了这些东西来。
“还得有印吧?”金成俊质疑道,“没有印的话,此事怕是不妥。”
王徽点头,觉得金成俊很是机敏,若是大宋耍赖,到时候就凭着印章来纠缠。
沈安伸手,苏轼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正是印章。
文书做了两份,内容再三推敲过,然后画押盖章。
“好!”
大功告成,众人都欢喜不已。
“饮酒饮酒!”
王徽想着高丽将士拿着宋人的锋利兵器开疆拓土的场景,不禁热血沸腾,于是看向沈安的目光中难免多了些感激。
这样的棒槌多来几个才好啊!
想到这里,王徽就主动邀饮:“沈国公,你我饮酒。”
这是喝一口的意思,可沈安仰头就干了。
王徽纠结着喝了酒,觉得胸腹那里一阵翻滚,见沈安无恙,不禁有些沮丧。
这人文武双全也就罢了,竟然还是名医。名医也就罢了,竟然酒量还那么好,堪称是千杯不醉。
想到这里,他看了苏轼一眼,见苏轼醉眼惺忪,不禁暗喜,觉得能压过宋人一头,“诸卿皆是文采风流,此情此景,可有诗词佐酒?”
这是狂欢的信号!
也是两国文人拼杀的信号!
一个官员起身作了一首诗,众人不禁纷纷叫好,然后看着苏轼。
苏轼的文名太盛,但这是高丽人第一次见到他,再大的名气也得拉出来溜溜啊!
苏轼喝多了些,看着不大对劲。
有人笑道:“子瞻先生可是醉了吗?可学了魏晋前辈就地睡了。”
魏晋前辈喝多了就奔放,再来点五石散就是神仙了。席地而睡只是寻常事。
“某心中有愁绪万千……”苏轼大笑,然后随口吟诵道:“有道难行不如醉,有口难言不如睡。先生醉卧此石间,万古无人知此意。”
那个起身说话的官员面红耳赤,拱手道:“我失礼了,子瞻先生见谅。”
只是随口说一句话,竟然就引出了苏仙的一首诗。
而且这首诗寓意不凡,让人沉醉。
如说有路不能行,那就一醉解千愁,不走了。若是有口不能说话,那不如闭嘴高卧。哥醉倒在这里,千万年都没人知晓哥的心思。
这是一首愁绪万千的诗,沈安听了不禁翻白眼。
这次出使前,沈安和他约法三章,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去的地方别去。可苏仙的本性奔放,哪里受得了这等约束,这不就借着一首诗来抱怨了。
哥没法说话,连自由行动的权利都没有,谁能知道我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