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们在史书里看多了这等父子相残的惨剧,所以才对立太子有些犹豫。
赵曙深知这一点,所以起身道:“这世间……终究没有长生不老之人,太子仁孝,朕很是满意。”
随后各自散去,赵曙去了后面。
“立太子?”高滔滔觉得眼前的丈夫有些陌生,“您……”
你没病吧?
高滔滔当然愿意赵曙立太子,可这事儿她也知道是犯忌讳的。
这是抽了?
高滔滔真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却见他神色从容自然,不禁就问道:“莫不是您想修道?”
想到了修道,联想就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
这帝王修道,外面的事儿得有人管吧?所以就立个太子来挡着。
想到这个,高滔滔就心急如焚。
“修什么道?”赵曙坐下,淡淡的道:“道在心中,佛也在心中。你心中坦然,你就是道,你就是佛。”
这话说的极为精妙,高滔滔竟然痴了。
“我最近看了些佛道的书,这才懂了许多,何为佛道?人心就是佛道。”赵曙伸手拿起茶杯,见妻子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禁就笑了起来,“人生百年,来了,去了,于人而言漫长,可世间万物存了多少年?亿兆年,这天空有多少年?无数年。一生看似漫长,可于这些来说,只是弹指一瞬罢了。所以再多的权位有何用?”
这话豁达,高滔滔不禁握住了他的手,有些不安的道:“可……可终究有百年。”
“是啊!所以就这百年,我觉着该踏踏实实的过。”赵曙反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忙忙碌碌的日子我也不喜,且等大宋稳固了,我便把朝事交给大郎做,你我每日喝喝茶,下下棋,四处转转,看看这世间美景,岂不是更好?”
高滔滔嗯了一声,“臣妾觉着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嫁给了您。”
……
“水军大捷!”
司马光坐在值房里,外面来了一人禀告消息。
“……水军三万对七万,大王亲自指挥,一战击溃敌军,随后谈判……”
司马光摆摆手,等人走了之后,他不禁苦笑道:“官家之后还有大王,这个大王这般强横,如此奈何?如此奈何啊!”
旧党最近很是颓废,连聚会都越发的少了。
文彦博继续蹲在枢密院里琢磨北方,吕诲继续在御史台里被王安石压制。
“大王竟然能指挥这等大战,莫不是作伪?”吕诲依旧像是一个斗士,不肯放下对新政的攻击,连带着对赵顼也颇为看不起。
“此事不知。”刘展用手帕捂着鼻子,觉得吕诲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如此大王的威望就越发的高了,这臣子功高震主,皇子也是一般,莫要忘记了,帝王可不想有继承人在盯着自己,这会提醒他老了。”
吕诲冷笑道:“咱们就看热闹吧,半年之内,保证官家会冷落了大王。”
“立太子了!”外面一阵喧哗,就听一个大嗓门在得意的道:“官家令中丞为礼仪使,下月十九日就册封皇太子了!”
我曰!
吕诲脸都绿了,他才将说赵顼没好结果,可这里就要册封太子了。
他出了值房,就见苏轼得意洋洋的在吹嘘,“大王此次远征可是不得了,打的塞尔柱和大食人都怕了,这不都掉头往西边去,以后这海上就是大宋的了!”
“这海就是大宋的了?”
苏轼笑道:“大宋的水军天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