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老爷正寻思着要不要趁机诋毁那从嘉王一番,赵氏掐上他的腰,状若随口道:“从嘉王还不知道清清怀孕了,至于郎中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
她瞟一眼幼老爷,幼老爷立刻了然于心,这两人一拍即合。
幼老爷说:“从嘉王?那就是一个棺材脸、阴险狡诈、混吃等死、没有多大出息的闲散王爷。”
赵氏不咸不淡地说:“把你哄得服服帖帖,就跟被鬼迷心窍了似的,吵着闹着要跟他到京城,结果真来了又整日不在府上陪着你。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又不需要日理万机,却会抽不出来多少时间陪自己的王妃。”
她无比嫌弃道:“连你爹都不如。”
幼老爷:“……”
幼清嘀咕道:“连爹爹都不如,那我肯定是被下了蛊。”
赵氏面不改色地问他:“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回金陵了,你是和从嘉王留在京城,还是与我们同下金陵?”
幼老爷连忙补充道:“近日你还能跑能跳的不肯走,过段时间肚子显形了,你再闹都走不了了,受不得舟车劳顿。”
幼清当即答道:“回金陵。”
他自然是不晓得,先是幼枝入宫做了贵妃,后来自己又做了薛白的王妃,幼老爷和赵氏便于京中购置了几处房产,在这边安置下来了,一年到头,他们待在京城的时间不比金陵要少。
至于过几日回金陵,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幼老爷沉不住气,喜滋滋地说:“金陵好啊,金陵它好就好在金陵好。”
赵氏瞥他一眼,对幼清说:“我们让人给你阿秭传个口信儿,你且待着别乱跑。”
幼清点了点头。
夏日炎炎,水晶帘碰撞出一片脆响,池塘里的红尾锦鲤一再跃出水面,水花溅上荷叶,清凌凌的。幼清光是坐着不动,就出了一身汗,他蔫蔫地趴到石桌上,越想越不得劲儿,一张小脸都鼓成了一团。
他就是睡了一觉!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夫君,还多了一个……
幼清低下头,戳了几下自己的肚皮,小声地问道:“有人吗?”
打这会儿就开始犯起傻来。
他在这边愁眉不展,赵氏与幼老爷倒是喜上眉梢。
“绝对不能让从嘉王知道清清怀孕了。”幼老爷自个儿琢磨了一路,提议道:“要不然我再让人给那郎中多送些银两?购置几处房契也不是不可以,定要把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
“老爷这么大张旗鼓的,生怕人家不多想?”赵氏传完口信儿,斜睨他一眼,“原本只当是哪户人家为了顾全脸面,不肯声张,结果这当口儿又是送钱又是送房契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往外稍微一打听,清清可就带不回去了。”
“必须要带走!”幼老爷气不顺了两年,舍不得责怪幼清,这笔帐就必须要算到薛白头上。他怒道:“薛白拐走了我儿子,我要连清清带他肚子里的那个一起拐回去。”
赵氏凉凉地说:“咱们带清清回家养胎而已,哪里是拐?”
幼老爷深以为然,“夫人高明。”
传信的人一时半会回不来,赵氏又命人给幼清送了些零嘴儿过去,待到他和幼老爷晃晃悠悠来到凉亭时,人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一颗话梅。
“自己都还没长大呢。”
赵氏怜爱地摸了摸幼清的头,见到少年乌黑的发被濡湿,紧贴在白皙的脖颈处,便向侍女要来一把团扇,轻轻地给幼清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