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就那样定定地站着,不敢再上前一步。
还是锦觅跑了过去,捡起一片龙鳞,递到旭凤面前。
旭凤艰难转动了下眼珠,突然一把抢过龙鳞,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跑至龙骨旁一片片捡了来看,最后冲回至墨辰面前,揪住他前襟,双目通红:“这不是他!这不是润玉!”
墨辰挑眉:“我只说带你找银龙,可没有说是谁。我北海只有这一条银龙,在这里躺了都不知几十万年了,你非要认为是他,我也没办法。”
旭凤举起拳头便要朝他脸上挥去,快要打到时却又突然泄了气,反而一把推开他,转身大步朝来时路走去。
“凤凰!”
锦觅举步便要追,却被墨辰一把拉住。
“随他去吧!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安慰不了他的。”
北海之行一去便是半月,回程时已经入夜。
旭凤穿镇而过,夜幕中万家灯火,却无一丝光可温暖他心。
推开院门,一切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一片漆黑中,旭凤靠着院门慢慢滑坐下去,白日里压抑着的那些痛苦绝望、委屈耻辱,终于在黑暗里一丝丝溢了出来,就像毒蛇的信子,一点点啃咬着他早已不堪重负的魂灵。
旭凤抱着膝,痛哭失声。
旭凤便这样在院内靠睡了一宿,待东方渐白,方才爬起身,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眼前金星直冒,看东西都是重影。伸手一摸自己额头,方知是发热了。
旭凤苦笑一声,自从散了灵力之后,这副身体真是太不禁用了,一点苦都吃不了。
他慢慢站起来,喝了两口凉水,又爬至榻上正经睡了一觉后,才觉得有了点力气。
洗漱打扫了一番,将自己及屋里屋外都拾掇干净了,旭凤才到厨房给自己下了碗清汤面。
吃完便又坐到院中那株桃树下,继续那每日的功课。
玉儿,这几日我都在奔波,未曾抽出空与你说话,你可会怪我?
我出了趟远门,彦佑说北海边有人发现了你的踪迹。
消息很模糊,来源也很不可靠,可若是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北海我是一定要去的。
北海再往北便是沓迹山,你便是在那里结魄的,你还记得吗?
已经一百二十年了,或许你早就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
我说给你听。
玉儿,那时若不是知晓你封了一魂一魄的逆鳞尚在世间,我是决计挺不到现在的。
可我赶到太湖,彦佑跟我说,你那一魂一魄早就随你离世而尽碎如尘,若不是封印尚存,只怕也已经消弥殆尽了。
他问我,是否即便这样,仍要救你?
你说,我可能说不吗?
我在这世间,也只有这一个指望了。
我与你不同,我没有你那么深明大义,心怀苍生,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只有你。
我打发了你派来的那些大臣,什么承继天命,什么最终托付,我都不管。
我只要你能活着。
我带了你的魂魄回去,翻遍天魔两界的禁术,却都没有找到能将那一魂一魄修复如初的方法。
那段日子我真的万念俱灰,若是锦觅晚到一步,我就随你而去了。
她带我去了斗姆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