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坐回榻上,杨文溪便走了进来。
杨文溪看润玉虽然一脸冷漠,却安安份份地呆着,得意地笑了下,他又环顾了一眼四个小童,下一刻一拍掌,小童们瞬间消失了。
“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些?”杨文溪状似体贴地问道。
润玉冷哼一声,他当然没有天真到以为杨文溪放了他们,小童们依然还在,只不过是被隐身了罢了。
“谈个条件吧。”润玉不动声色道。
“哦?”杨文溪流露出些兴趣,“好啊,你想怎么谈?”
“你把他们放了,我发誓,不主动离开这里,也不会伤你性命。”
“你要朕怎么相信?轻飘飘一句话而已,未免太没份量。”
“你以为仙家之誓如你们凡人一般,想违便违么?”
杨文溪依然一脸不信的样子。
润玉无奈,抿了抿唇,道:“你若实在不信,留下一个小童替死就够了,也无需划什么血线,只要拿他性命做条件,我必不会走,这样如何?”
“润玉仙果然菩萨心肠。”杨文溪想了半晌,点了点头,“好,朕便按你所说,但你还需立个誓言。”
润玉心道,这凡人竟一点亏都吃不得。
不过润玉本就没有想要私下逃走,痛快地立了誓。
倒是在选哪个小童的时候,润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若指定留下鲤儿,只怕反引得杨文溪疑心,便只能默不作声。
幸而最后杨文溪指了鲤儿,或许是因为鲤儿是这四个孩子中最瘦弱的那个。
随着他的指定,四个小童身上的鬼丝瞬间便解了开来,血线也消失无踪,但润玉知道,留在他们身体内的血契依然没有除去。
鲤儿此刻睡着了,没了鬼丝束缚,便软软地往旁边倒下去,润玉一个瞬移,将他揽到怀里,抱到了榻上。
杨文溪看他轻手轻脚给鲤儿盖上被子,笑了声:“这小童也是好运气,得润玉你这样温柔相待,不知你何时也能这样待朕?”说着,便要伸手来碰润玉。
可他手距离润玉还有三尺的时候,就半分都动不得了,下一刻又被弹了出去。
杨文溪后退两步,面色彻底沉了下来:“你这是何意?”
润玉冷声道:“本座只答应留下来,却没答应让你为所欲为。你想要本座留得长久,便该知道本座的底线。若本座连自身都难保,你猜一猜,本座是否还会在意一两个凡人的性命?”
杨文溪发现,润玉只要自称“本座”时,周身气势便立时变得不同,不怒自威,哪怕只是不经意的一个扫视,也强势得让他这个皇帝都忍不住畏惧三分。
杨文溪握紧了拳,硬声道:“好,朕暂时便不碰你,也望你能遵守誓言。”
润玉懒得应他,只待他走到门口时,轻描淡写道:“让你的鬼仆打桶水来,本座要沐浴。”
杨文溪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最终还是掐了一个术法,立在床侧的两个黑影瞬间消失,不多时,一只热气腾腾的浴桶出现在了榻前。
待杨文溪彻底出了门,润玉又换回了那副温柔表情,他轻轻将鲤儿抱了起来,除去了衣物,放进了浴涌里。
润玉悉心地给鲤儿搓洗着,原本像个泥球儿的小孩儿渐渐又露出了白白的肌肤,可不洗还好,越洗润玉越是心痛。
鲤儿身上到处都是伤不说,一只小腿还断了。
润玉抚着那明显变形的腿骨,眼泪终忍不住落了下来。
忽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