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陈央才有了那么点儿兴趣,半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随即又讥诮着说道:“不敢,绵哥您贵人事忙,我叨扰不起。”
陆绵因为性格的缘故,又习惯了短发中性打扮,学校里很多人都戏称她‘绵哥’,不过是平日里玩闹中相互取的一种外号,没有恶意,陆绵也从不在意,人家叫,她也乐颠颠的答应。
不过陈央这么叫她,一般都是讽刺她的时候。
陆绵虽然有时候傻兮兮的不会看人脸色,但这个称呼算是个暗示,一旦从陈央嘴里叫出来,那她肯定知道事情不妙。
“叨扰得起叨扰得起,您尽管叨扰……”她头点得犹如小鸡啄米,又分出一只手紧紧拽住陈央的衣袖,一副今天他不上车就绝对不会放他走的赖皮德性。
陈央垂眸不语,看样子在挣扎犹豫。
陆绵一见有戏,不敢等他过多考虑,书包利落地扔进车篮,接着一把将他拉到后座,按住肩膀强迫他坐下,然后又不由分说地将他双手自她腰际两侧直接绕到前面,紧紧相握。
回头还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他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陈央你别气了。”
陈央不气了,躲在她后面偷偷把唇角翘得老高。
即将踩动自行车出发的那一刻,陆绵忽然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她瞥了一眼攥着自己校服的那双白皙的指尖,发现比印象中的更为修长了,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陈央,我上次骑车载你是什么时候来着?”
后面的人一贯沉默,所有的嗤之以鼻都藏在心里:‘07年11月26,初三上学期期中考试后的第二天,感恩节,星期四,天气阴转小雨!’
拽了陆绵一下,提醒她:“你慢点儿!”
陆绵回头,利落的短发立刻被逆风吹得乱七八糟,飘荡招摇的发梢后面,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里漾出满满的笑意。
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雀跃得意的,没心没肺的嚷:“陈央,你快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和风接吻的滋味儿。”
陈央:“……”
他漆黑的眼珠向上一瞟,当即瞪了她一眼,抓着衣角的指尖无意识抖了一下,骂她:“无聊!”
“有没有一点浪漫细胞啊?”
陆绵翻着白眼直叫屈:“亏你还是在《萌芽》上发表过文章的人,我这么优美浪漫的拟人修辞哪里无聊了?”
后面的人收回鄙视的目光,懒得同她理论,扭过头把视线投向别处。
从小到大,陆绵就这德性,三句话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嘴没把门儿,什么话都敢不过脑子的往外蹦。
见他不搭理,陆绵一个人叨叨就觉得了然无趣,立马又毫无压力的跟他妥协。
“好吧好吧,那我换个说法,陈央少爷请闭上您高贵的眼睛,感受一下‘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的感觉,怎么样?”
‘奔跑’二字一下牵动了陈央的某根神经,不禁又把视线挪了回来。
盯着陆绵的目光有那么一刻怔然,似乎泛起了涟漪,但很快,又归于平静,无迹可寻。
以陆绵对陈央的了解,某个提议当他沉默着看着你不眨眼的时候,多半是有了蠢蠢欲动的心思,只是碍于脸皮不肯说出来。
于是,陆绵很贴心的不再多说,只默默回头坐回到车座上,速度没减,但相较于刚才却平稳了许多。
没一会儿,她感觉陈央缓缓放开了攥着她衣角的手,也不知怎么的,她居然有点喜悦和紧张,小心谨慎的把车骑得更加稳当。
“陆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