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三个男人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骂,不知是什么深仇大恨。
结巴的腿本就有伤,虽然养了几个月已经好的差不多,但这么跑了一刻钟,还是吃不消,本来的断骨处隐隐作痛,他不敢慢下来,抹了把脸上的汗,有些绝望地偏头问,“你是偷了他们的钱吗?”
旁边的少年显然也有些吃不消,本来白皙的脸颊也有些泛红,咬牙死撑着,道,“没有。”
结巴干嚎一声,“那他们为什么追你!”
少年已经气喘吁吁,说话也断断续续的,道,“咱们先逃,等安全了,我再告诉你。”
身后脚步越来越近,结巴回头看了眼,有个瘦高个的男人已经快要追上来,只差三步远,他手上的棍子往前,差点戳上他的腰。结巴尖叫一声,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扯着少年的胳膊猛地往前蹿了几丈远。
前面就是路的拐角,旁边堆着一跺高高的秸秆,是周边人家攒起来,用来烧火的。结巴心里默念着对不住对不住,等待跑过去后将少年往前一推,自己回身堆着柴跺猛踹两脚,将秸秆踹散了挡在路中间。
秸秆只有手指粗细,但密密麻麻几百根,噼里啪啦倒下来,本来就窄窄的路被封死,后面那几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停下,追不过来了。
行云流水一套动作后,结巴没敢耽搁,又继续往前跑,两步之后察觉不对,他回头,见少年正呆呆愣在原地,结巴心尖猛跳,吼了句,“愣着做什么,快跑啊!”
少年额上满是汗,本就破烂的衣裳皱巴巴黏在身上,落魄的像是刚从乞丐堆里爬出来的。但那身气质又实在太招眼,结巴不会像胡安和那样说那些酸话,描述不出来,在心里苦思冥想半晌,也只想出了“通透”二字。
腹有诗书气自华,有些人就像是珍珠,再怎么往上抹泥沙,也挡不住一身光华。
这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见着阿梨,那时的薛家还不像现在这样宽裕有钱,阿梨只穿着普通的裙子,不施粉黛,安安静静坐在那。但只消一眼,便就能让人知道,那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定是读过许多书的,从容且平和。
就像现在面前的那个少年,即使满面脏污,一双眼看着你,也让人觉得清爽。
结巴忽然就吼不出来了,他嗫嚅两声,轻轻问,“你怎么不跑了啊?”
少年指了指身后的路,说,“前面是个死胡同。”
结巴回头,仔细分辨,这才瞧出来,月光朦胧下,那果真是堵高耸的墙。
他张了张嘴,好半晌憋出句,“这可怎么办!”
一边是死胡同,一边是堵上的路,路的那边还有三个提着棍子的男人虎视眈眈,正想尽办法要过来,而且快要成功了。情况危急,但少年仍旧沉静,他左右瞧了瞧,忽然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墙边的一个大洞道,“从这钻过去。”
一个狗洞。
……逃命要紧。
结巴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率先爬过去,少年紧跟其后,几乎就在两人在墙的那边站起身的一瞬间,那几个男人终于将挡路的秸秆拨开,为首的那个往四处看了圈,往地上啐道,“娘的,让那两个子跑了。”
有人问,“大哥,咱们怎么办?”
那人答,“找!兔崽子耍心眼,弄的咱们功亏一篑,不打断他的腿,难泄我心头之恨!”
这句话骂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