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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章八十二
    六月初八,宜嫁娶,胡安和与韦翠娘大婚。

    说起来,都是成过一次亲的人,最后还俱是连手都没摸一下便就不欢而散,感情路上走得俱是波波折折,能聚到一起也是缘分。胡魁文和韦掌柜穿得一身喜庆,笑盈盈地坐在天地桌两边,瞧着一对新人行拜堂礼。

    虽说已然经历过,但再以旁观者的角度瞧着这一切,阿梨还是觉得眼眶有些发酸,既觉得高兴,也有些感触。

    她一直记着当初冯氏将薛家的传家玉镯赠给她的时候,说的那句“少年夫妻老来伴”。

    在年少懵懂之时携手,从一无所有到最后白发苍苍,而当风风雨雨过后,暮年之时,仍旧能默契地相视一笑,一个眼神便就能懂得所有,那是怎样一种奇妙的际遇。人生一路上太多意外与磨难,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始终如一伴在你身边,予以你温柔与支持,就算没有荣华富贵,那也是一件太好的事。

    时候,阿梨和弟弟一起听爹爹讲汉宣帝刘询和许平君的故事,为“故剑情深”所感动,当时的她认为,爱情两字许是世间最美好的词汇,而后来长大,遇到薛延,阿梨才明白,最美好的两个字,应该是“陪伴”。

    薛延站在她的身后,垂头便就瞧见她轻轻眨动的长睫,眼尾泛着微红,他略一思索便就明白为什么,觉着有些好笑,伸出手指去逗弄她,将她的身子扳回来,表情做作又夸张,问,“我们家梨崽怎么哭了呀?是谁欺负你了。”

    阿梨破涕为笑,搡他一下,声骂,“不正经!”

    薛延也笑,用拇指抚去她的泪,故作委屈道,“要做娘亲的人都是这么凶的吗?”

    阿梨鼓鼓嘴,转身不理他了。

    薛延仍旧弯着唇,从身后将她搂紧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旋,没再说话。

    拜堂礼后便就是酒席,胡安和是个三杯倒,而作为他唯一的兄弟,挡酒一事就成了薛延的活儿。阿梨怀着孕,冯氏没待多久,吃了饭后便就和胡夫人打了个招呼,领着阿梨先回了家。

    阿梨本还想等薛延回来,但是直到亥时都快过了,也不见他的影子。

    冯氏吹了灯,劝着阿梨早点睡,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道,“待薛延回来时候,不要管他,爱吐便就吐去,你睡好才最重要。若是他吵得你烦了,便就来与阿嬷一起睡,知不知道?”

    阿梨乖顺应着好。

    有阮言初陪着薛延一起,阿梨并不多担心,她本就好困,躺在被子里没多一会,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薛延终于回来,果不其然一身酒气,阿梨对味道向来敏感,鼻子动动,悠悠转醒。

    三更半夜回来,还酩酊大醉,阿梨是有些生气的,她听了冯氏的话,将被子拉到下巴处,闭着眼睛不理会他。

    薛延似是倦极了,脸也不擦手也不洗,蹬了靴子便就倒到炕上。干巴巴地仰天躺了一会,他又想起什么,挣扎着坐起来,探头往阿梨那边瞧,鼻息离得近了,那股子酒气就更浓重,阿梨蹙蹙眉,忍着要将他推开的冲动,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薛延笑着咕哝两声什么,打着哈欠给阿梨整了整被角,又扯了外衣裹住自己半边身子,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和衣睡了。

    阿梨等了半晌也不见他有其他动作,实在忍不住,坐起来去看他,薛延已经睡实了,一条胳膊搭在额上,鼾声轻微。

    阿梨被气笑,她叹了口气,还是下地点了灯,又到厨房打了些锅里的温水来,给他脱了袜子,又擦了一遍脸和手脚。薛延舒服许多,长舒一口气,拧着身子就想往旁边被子里钻。

    阿梨瞧见,急声制止,生气拍了下他肩膀,“你做什么!”

    薛延惺忪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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