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阴森森的,不知是不是又下了雪,靠近窗边就能察觉一股子寒气,因着孩子太,不敢受凉,炕烧得热热的,墙角还点了火炉,暖和的像是夏天来了。薛延脱得就剩件单衣,衣襟半敞着,躺在炕尾的地方扇蒲扇。
阿梨倒觉得很舒适,她把袖子挽起来一点,拿着特制的剪子给来宝剪指甲,温柔又耐心。
来宝白日睡了太久,现在还醒着,精神抖擞样子,他对着别人总是耍性子,一不高兴就又哭又叫,但与阿梨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很乖。
阿梨牵着他的手软,绵绵像只奶香馒头,剪刀有些凉,不心碰着皮肤又冰又痒,来宝也不哭,眨着一双黑眼睛,好奇地瞧着,有时还会咯咯地笑。
阿梨看得心都化了,轻轻咬了咬他的指尖,轻声问,“来宝喜不喜欢娘亲呀?”
来宝也不知听没听懂,鼓鼓嘴巴,吐出一个白色的奶泡泡,阿梨笑起来,用拇指轻柔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转身去放剪子。薛延在一边看了全过程,笑得眼睛眯起来,娇妻幼儿,衣食无忧,日子美得连骨头都是酥的。
他手枕在后脑位置,歪着头,也学着阿梨的语气问了句,“那来宝喜不喜欢爹爹呢?”
来宝吧唧吧唧嘴,闭着眼睛不理人了。
薛延被气笑,勾着指头挠了挠他脚底,低声骂,“王八蛋……”
阿梨又换了个剪子走回来,正看见他絮絮念念,无奈搡了下他肩膀,“骂自己儿子做什么,说他是王八蛋,好似你能落下什么好儿。”
薛延哼唧一声,仰头道,“我解气!”
阿梨抿唇,声说,“幼稚!”她在薛延脚边坐下,扯着他腕子将他给拉起来,捏了捏指肚,“别乱动,我给你修修指甲,你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剪得漂亮些呢?”
薛延靠在她肩膀上,笑嘻嘻凑到她脖间闻香气,理直气壮道,“我不会啊。”
阿梨被弄得痒,笑着拱了拱肩膀,“你将鼻子离我远些。”
薛延说,“我不!”他看看将眼睛掀开一条缝,不知是醒还是睡的来宝,又懒洋洋道,“再说了,我不需要自己剪,咱家就两个男人,你不能差别对待,给来宝弄,不给我弄,那我可就要生气了。”
阿梨拍了他手背一下,哭笑不得,“他才两个月不到,你多大了?”
薛延说,“我二十了啊,但那又怎么样,我有一颗年轻的心,和一个疼我的媳妇。”
阿梨呆了半晌,不知该怎么接话,最后抿抿唇,低头干活,不理他了。
薛延笑得没脸没皮,眼睛盯着阿梨的手指,看她用那个笨拙的剪子,稍微一使力,就将他的指甲给弄得整整齐齐的,这么瞧了一会,薛延忽然就想起了白日里胡安和递他的那本名叫《彝家琳琅》的册子。明明回家的时候还念叨着,但那会打了个岔,便就给忘了。
阿梨动作快,没一会就给他剪好,低头吹了吹碎屑,薛延搓搓手心,而后急匆匆道,“你等我下。”便趿拉着鞋跑到屏风哪里,把挂好的衣裳取下来,翻翻找找,终于找见,又邀功似的递给阿梨。
阿梨放到手里掂量掂量,很轻薄,她咬着唇,新奇问,“这什么呀?”
薛延粗略将邱府那两个勾心斗角的姐妹的事给讲了遍,高兴道,“里头许多花里胡哨的衣裳样子,你看看,我以往都没见过的。说是只有彝寨的姑娘才穿的裙子,我瞧着有几件蛮适合你,若不然就给做出来,咱们穿个新鲜,过年时候也喜庆。”
闻言,阿梨兴味盎然地翻了几页,讶异道,“与咱们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