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里面除了厚厚的一沓信纸外,还有一大摞颜色各异的全国粮票。
朱氏顿时神色就差点儿绷不住,她急忙把东西又一股脑儿的塞回信封收进衣服口袋。
她如何能不想念这个女儿,这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肉,又不是真从外面茅房里捡回来的。
她费心费力的养了她十二年,冬天怕冻着夏天怕热着,结果这臭丫头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跟在同学后头跑去闹革命了。
这十几年来音信全无,早些年的时候还期盼她能活着回来,后来又过了几年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她以为这丫头死在了外面,常常偷偷地一个人躲着不知哭多少回,眼泪都快哭干了。
哪知道十多年过去,就在她心早就淡下来时,这闺女居然活着回来了。不仅自个儿回来,后头还跟着丈夫和孩子。
本以为终于可以一家团聚,可是却因她在保密单位的关系,那是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一次人。哪怕她这个当亲娘的想写封信寄过去,也要层层审查。
寄东西,那更是不用想了。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她和大姑姐赵启英那是一块长大的情分。
其实当年局势动荡,大姑姐害怕牵连她们才一直不敢和家里联系。
后头虽然解放了,但那时候婆婆已经带着一大家子搬到h市,大姑姐自然也就没能那么顺利的找到她们。
老太太虽然嘴上说不想认这个闺女,但那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每回收到赵启英寄来的家信,老太太脸上那是一个月都是大晴天。就连教训人的时候,都会比平日里宽容几分。
说来说去,她也只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朱氏交代大儿子:“军大衣还有麦乳精各拿两个,水壶拿一个就够了,你等会送到启明那儿去。”
赵启德:“那老二家呢?”这也不能怪他。作为哥哥,他从小到大早已习惯性的做什么事情都要记得家里几个小的。
朱氏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可能有些皮痒,总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屋里的气压瞬间降低。
朱氏原来还算不错的心情被这个傻缺儿子搅和的一干二净,面无表情的说:“老二?我怎么不记得咱们老赵家什么时候有老二了。”
可惜赵启德完全没有接收到来自亲妈的言语威胁,还以为是自家老太太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然而事实证明,这个脑子不好使的,是他。
赵启德继续作死的提醒道:“妈!咱家老二赵启才啊!”
一旁早已对他眨眼眨得快抽筋的钱秋兰,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赶紧打发他出去,以免惹了婆婆的眼,不要平白为了老二那糟心的一家子这么大年纪还要挨揍。
“去,你先去把东西给启明送去!”
赵启德还不算太傻,终于从儿子们目露同情的眼神中反应过来,他这是说错话了!
“妈,那我先去送东西了。”于是头也没抬,拎着东西便一溜烟的跑出了门。
赵宝君看着他大伯那像是身后有妖怪在追赶的模样,不禁感叹。这三十六计中,老赵家这是在她奶的鞭策教育下,人人都领悟到走为上策的精髓啊!
实在是王大丫的战斗力太强悍,只要看到她试图赵宝君兄妹俩附近凑,那丫头就会嘴巴一瘪作势要哭。
这究竟是谁家的糟心孩子,放出来尽是盯着她一个人祸害!
昨晚她那个酒鬼老爸又在那喝醉发酒疯打人,她劝她妈离开这个总是窝里横的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