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丫鬟大概是实在想不起来王家大爷还有什么别人没说过的劣迹了,却是忽然想起那府里另一位爷的事迹,便挤进人堆里笑道:“你们谁还记得,亲家府上被送到乡下去养病的那个四爷?”
有人道:“是呢,这都快有一年了吧,怎的病还没好吗?也没见那府里把人接回来。”
那丫鬟掩嘴笑道:“接什么接呀!我看,只怕他是一辈子都再不可能回京城了。”
不待众人追问,她便继续又道:“我听说,他之所以被送走,是因为他闯了个大祸!好像是他不知道在什么人家里喝酒喝多了,跟人说了些不应该的话。说是什么将来若是他高中了,他定然要在御前向康王府的九郡主求亲,还说什么便是看在这是一段千古佳话的份上,皇上肯定也能答应什么什么的。偏这些浑话叫人给传了出去,却又不知怎么栽赃到了表大爷的身上。那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康王府的老太妃一向把九郡主和六爷看得比眼珠子还珍贵,哪肯就这么让九郡主受了辱,当即就派人去王家问罪。表大爷自是赌咒发誓说他从没说过那样的混账话,后来经他们府里一排查,才知道闯祸的是那位庶出的四爷。亲家太太气得什么似的,发狠要把四爷交给康王府打死,可到底事关王家的体面,加上太太又请了老爷出面周旋,老太妃才没计较这件事。可这位四爷,却因此被送走了,一辈子都休想再回京城了。”
颜欢听了,一双猫眼忍不住就一阵连连眨动。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人,她总觉得,这事儿未必就真是那位四爷做下的——虽说嫡长子犯事和庶四子犯事的性质是一样的,可在当今这个重嫡庶的时代里,仅只从家族利益出发,则也明显是庶子犯事的影响面要小得多,也更容易处理得多。所以,不管这事儿是谁做的,最终也只能是那位四爷认下了。
旁边一个婆子却是忽地一合掌,叹道:“哎呦,我怎么竟忘了这事儿!我原还奇怪着,脾气一向和软的老太妃怎么会对亲家府上那么出言不逊,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件事呢,也难怪那府里不肯把那个四爷接回来了。”
又道,“你们可还有人记得,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我们太太原正打算牵线,说是要把亲家府上的一位表小姐说给平清郡王做续弦来着?听说这事儿原都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偏老太妃跟太后说什么,亲家府上门户低配不上,怕人说了太后的是非什么的,直把我们太太气了个仰倒,偏还无处说理去。”
便又有个积年的老婆子叹道:“我们太太娘家出身原也不差。先夫人还在的时候,别人提起王家,都只记得他们是我们先夫人的姨母家,却是都忘了,其实两家原都是一样的功勋世家,且也一样是爵位传承到了头。只是郑舅老爷府上一直就没断过仕途,如今舅老爷更是做到了镇守一方的大员。王家却因已经有好几代都没什么能人出仕,才叫京里那些眼高于顶的人家渐渐不认得罢了。”
——再没想到,那死去的郑夫人和这填房王太太,居然还是嫡亲的表姐妹!也难怪那和这府里没半点血缘关系的大爷林柏,跟那析二爷长得有点像了。
颜欢眨了眨眼,一向阴暗的想像力瞬间铺展,在脑海里给老爷和两位太太勾勒出一台“姐妹争夫”的大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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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表少爷离开后不久,府里又来了一拨客人,却是一帮少年人。
那金妈妈自从知道二爷是“真不记事”后,便于暗地里帮衬着析斯亦,告诉他说,这些都是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