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对老太太曾提过的长房的事很有些兴趣,偏金妈妈似顾忌着什么,提到那长房的事都仅只是点到为止,倒叫颜欢不敢过于露骨地打听,便止了这话题又道:“对了,刚才孙家二爷提到康王府的六爷要见我们二爷,二爷是不是要给六爷回个信儿?”
金妈妈道:“倒确实是该回个,只是……”她沉吟了一会儿,道:“算了,前两天那府里也曾派人来问过二爷的情况,如今知道二爷大好了,想来老太妃那里还会再派人来。到时候再让人带信回去也一样,倒不好为了孙家二爷私下里传的一句话就特特派人过去。”
颜欢听了,顿觉其中有蹊跷,便问道:“怎么?”
许是因为此事不关自己家里,金妈妈倒也肯跟她八卦一二,便道:“你忘了?六爷在那府里处境艰难,若不是有老太妃护着,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颜欢咬着舌尖憨憨一笑,撩开额发,指着额角处未脱的疤痕笑道:“您老也知道,我这里还没好呢。连府里的事有好多我都没能想得起来,又何况是外头的事。”
金妈妈看着她的伤处念了声佛,道:“说起来这事儿也古怪,你是这样,二爷又是那样,只怕是你俩出事的地方有什么不对吧。”
颜欢的眼闪了闪,正要细问那地方,金妈妈却忽然想起了这事儿的禁忌之处,忙扯回话题,对颜欢道:“其实那府里的事儿,你知道了也好,以后也能提点着二爷一些。”
金妈妈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对颜欢道:“六爷原是先头那位王妃所生,偏王爷后娶的这位能生,五年里头竟又替王爷添了三位嫡子。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八爷最得王爷的欢心,总逢人便说八爷长得最像他,倒是对那嫡长的六爷总横挑眉毛竖挑眼。人都说他是有意要把这王爵传给八爷,偏六爷是嫡长不说,为人也温良聪慧,外人没一个不说他好的。这不,因着那点不该有的想头,年后六爷都该十八了,王爷竟是一直都没有替他请封世子。这其中的意思,连皇上都瞧出来了,听说还曾因这事儿于背后指责过王爷的不慈呢。”
又叹着气道:“虽说我们老爷也一向偏疼四爷,可也从来没像这糊涂王爷一样,动这种废长立幼的歪心思。”
颜欢的眼默默一闪。虽然金妈妈觉得国公爷没那样的意思,她却一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所以其实并不相信。
而虽说她心里不信,脸上却装着个相信的模样,点着头道:“那位老太妃倒跟我们老太太交好得很。”
金妈妈笑道:“那是!老太妃和宫里的太后虽是亲姐妹,性情却是一点儿都不像,倒是个绵软的。太后和我们老太太是自小的手帕至交,因她老人家常年在宫里,怕老太妃在外头受委屈,就托我们老太太照应着。便是直到如今,那三位也常常聚在一处看戏听曲儿呢。”
说话间,外头便有人来报,说是本家的几位爷都到了。
果然如金妈妈所说的那样,那几位本家的叔伯兄弟们都只不关痛痒地问了问“析二爷”的出事经过,唯有长房的诚三爷拿出长辈的架子教训了析斯亦一通。
这位诚三爷虽然只比国公爷大了五六岁,可那头过早花白了的头发,令他看上去竟像是已经有五旬左右一般。
他对析斯亦皱眉道:“你想去祭拜你母亲,这原是你的孝道,可你也不该如此性急。即便这府里一时没人可商量,总还有我和你大爷爷呢!偏你总这么任性,如今伤到自个儿不说,还叫老太太和老爷为你的事烦恼,也叫你大爷爷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