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没听明白,不由看着三奶奶一阵眨眼。
三奶奶从颜欢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抬头间,见颜欢一脸的不解,顿时便明白到,她应该还不知道那天两个老太太于暗地里做下的约定,便叹息着把那天老太君的话给颜欢学了一遍,道:“事已至此,如今也只能认命了。”
她握住颜欢的手,殷殷问道:“之前听你的意思,似乎二爷并不看重你。那么如今呢?他还那样吗?他可知道老太君的打算?若是知道了,他又会怎样对你?会不会因此对你不满,或者故意刁难于你?”
又叹着气道:“我知道你心气儿高,总觉得你是老太君给他的人,他该高看你一眼才是。偏偏那会儿他跟前有别人,自然看不到你的好。如今却是不同了,不说将来的事,便是当前,你曾跟他共患过难,这情份就不同于旁人。便是他一时待你冷淡了些,你且多忍耐一二,时候长了,总能叫他看到你的好处。何况,我看二爷那人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冷情冷性。之前你不就曾说过,他待那个喜……”
三奶奶话音一顿,抬头看看四周,这才压低音量又道:“你不是说,他为了那个喜姝,甚至都敢跟老太太顶嘴吗?可见,只要是被他看进眼里的人,他还是愿意用心去护着的……”说到这里,三奶奶不禁一阵感慨,“只可惜如今他人虽醒了,偏偏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个干净,喜姝那丫头也算是白死了。”
说到此处,三奶奶不由又是一顿,忙掩着口道:“竟差点忘了,那府里特意派人来嘱咐老太太和我们,说二爷不记事的毛病以后不许再提呢。”又悄声问着颜欢,“他是真不记事了?”
颜欢点点头,便套用了金妈妈说过的话,道:“我总觉得我们出事的地方有古怪。之前没敢告诉您,其实不仅二爷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这脑子里也经常是清醒一阵糊涂一阵。有些事我能记得,可有些事我就记得没那么清楚了。”
三奶奶却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抚着颜欢的手叫了声“我的儿”,叹道:“你当我真看不出来?不过是怕你伤心,我也没敢跟你提罢了。”
又道,“我听外头有传言,说你们出的那事儿也有古怪呢。说二爷那车早不修晚不修,偏那天拿去修了,这才叫二爷用了先郑夫人常用的那辆车。偏那车之前就曾出过事,听说当年二爷还抱在手上,正好跟夫人同在那辆车上,不过幸好当天他是有惊无险,先夫人倒是因那回受了惊吓,之后一直没调理回来。他们都说,夫人其实也可以算作是因着这件事才死的。所以外头人都说,只怕是那车上有什么邪佞作祟,上一回没能害到二爷,这一回则是变本加厉了。还有人说,不定是那郑夫人想儿子了,才在那车上……”
大晚上的说这种鬼祟之事,只会叫人更觉心慌。三奶奶没有把话说完就赶紧掐了话尾。
“这是我今儿特意去相国寺给你求的平安符,”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挂在颜欢的脖子上,又细心地替她掖进衣襟里,小声又道:“你且贴身藏好,别被人发现了。虽说国公爷最是讨厌这种事,可都说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咱也不过有备无患罢了。二爷打小就是个命硬的,如今你跟在他的身边,我只怕你难免又要被他带累到。既然咱没办法避开他,也就只能自个儿万事小心了。”
颜欢听了,忍不住就是一阵连连眨眼。她再想不到,外面竟传着这样的话。于是她赶紧拉着三奶奶又是一阵打听。
只要不再提那邪祟之事,三奶奶倒也知无不言,便道:“不过也有人说,不一定是那车子有问题,那马也有问题。有人说,那个摔断了腿的陈三儿逢人就喊冤,说他亲眼看到有蜜蜂追着那马叮咬,那匹马才发疯的。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