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放下外出寻觅线索的颜欢,再说回那头一次出门做客的boss析斯亦。
析斯亦坐着马车来到后街上的东府里,人还没下车,那诚三爷就已经抢上前来,伸手欲要将他抱下车去。
看着那个头儿还没自己高的诚三爷,虽然腊月里才满十六岁,内心里却早已经是个成年人的析二爷,那脸皮不由就抽了抽。
他到底没肯叫诚三爷真把他当个孩子似的抱下车去,便礼貌地借着三爷的手臂扶了扶,自己跳下了车。
三爷见了,立时一阵夸张的大惊小怪:“不可!”
他赶上前来一把将析斯亦揽进怀里,低头关切地查看着他的腿脚,道:“你脚上有伤,怎的可以如此莽撞!”
如此“热情”的诚三爷,不由就叫析斯亦学着颜欢的习惯猛眨了一下眼。他甚至又偷眼看了看三爷那花白的头发,才相信眼前这一脸亲切的人,正是之前在国公府里沉着一张脸当众教训他的诚三爷。
而,即便此时的诚三爷看上去一脸的关切,洞察力惊人的析斯亦依旧还是看出,他此刻的笑,其实跟颜欢那八颗牙的制式微笑也没多大的区别。
析斯亦别扭地从三爷怀里挣脱出来,僵硬笑道:“这伤早已经好了。”
虽然析斯亦如此保证着,诚三爷却全然不信。他回身招手叫过一顶早就预备在一旁的软兜轿,对析斯亦道:“伤筋动骨总要一百天才能全好。便是这会儿你感觉不到什么不对,也不代表你这伤就好全乎了。听话,你可别仗着你如今年纪小就胡来。如今你娘没了,你爹又总不管你,我却不能不管你!”
这句话,顿时叫析斯亦又眨了一下眼。
直到感觉到眼皮掠过眼珠的凉意,析斯亦才发现,他竟不知什么时候也沾染了颜欢那“少儿抽动症”……
那诚三爷不容他反驳地硬把析斯亦按上那顶软兜轿,又命两个健壮的家仆抬着,他则跟在软兜旁,一边不停地问着析斯亦这几天的日常,一边领着析斯亦进了二门。
得知析斯亦第二天就要去学里上学后,诚三爷皱眉道:“你爹也真是,虽说课业要紧,可你这一回遭遇的可是性命之危,他怎么也该给你一段时间好好调养才是。松哥儿不过是落了一回水,他就护成那样,你吃了这么大的苦,他倒不知道心疼了,这心也偏得忒没边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忽然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一般,一边收了口,一边飞快看了析斯亦一眼。
虽然析斯亦从来不会像颜欢那样自夸是个“人精”,其实他察言观色的本领一点儿都不比颜欢差。三爷话里的挑拨之意,他又岂能听不出来?何况他看过来的眼神里,审视的意味浓重得叫析斯亦想装看不见都难。
所以,在感觉到三爷的眼神扫到自己身上后,析斯亦立时紧绷着神情低垂了眼。
他觉得,他应该成功演绎了一个“心里委屈宝宝不说”的倔强少年形象,因为诚三爷很快就伸手过来,满含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而,当析斯亦感觉到心头滑过一阵自得的情绪后,他才于忽然间意识到,他似乎真是近墨者黑了……以往打死他都不肯如此跟人虚与委蛇,如今他居然还因此洋洋得意起来……
想着颜欢对他的坏影响,析斯亦的眉心里不由微微拧起一个小疙瘩。
他这带着凝重的神情,却叫那一直偷偷观察着他的诚三爷想歪了,只当他是把他的话听进了心里,顿时一阵满意,便又对析斯亦笑道:“前儿我从你那里回来后,把你的情况给老太爷说了一遍,你大爷爷可心疼坏了,只说非要亲眼看一看你他才能安心。偏他是长辈,若真亲自过去看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