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的眼一闪,立时转过身去,只当她没看到那田五的模样,在茶馆里叫了一份午饭。
等她在茶馆里慢悠悠地吃完午饭,再出来时,就只见田五正端着个面碗坐在车座上。显然他也不傻,并没有因为她没叫上他,他就在这里挨饿了。
二人相互对了个眼后,颜欢便自顾自地上了马车。田五则冷笑一声后,也自顾自地继续吃面。直到吃完了面,他这才甩着鞭子吆喝一声,驾着马车往城里赶去。
虽然此时离着立冬已经没几天了,且又是阴雨天,可许是二爷这马车是特制的缘故,车里比车外竟温暖了许多。那颜欢吃饱喝足后,又是坐在马车里无所事事,渐渐便打起盹来。
直到马车忽地一颠。
颜欢一惊。从迷糊中醒过来的瞬间,她还以为她又回到了隧道里。直到睁开眼,看到车窗外的天色,她才回过神来。
而回过神来的那一刻,她就听得那田五在车座上冲什么人怒骂着:“你他娘的找死啊……”
她刚想推开车窗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忽然就看到路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十来个壮汉,且人人手里都提着一根木棒。这些人一边呼啦啦地往马车这边冲,一边还乱糟糟地嚷嚷着:“撞死人啦,出人命啦!别让他们跑了!”
于是,颜欢脑海里立时蹦出“碰瓷”这两个字来。
也得说是荣国府奢华,便是赖家在普通百姓人家中已经算是高收入人群了,家里依旧用不起玻璃,可二爷这马车的前后左右四扇车窗上,都内嵌着一块半尺见方的玻璃,颜欢不用推开车窗就能看到车外的动静。
而这会儿因那田五正好从驭座上站了起来,挡住了颜欢的视线,所以她看不到他们这马车是不是真撞到了人,但四周那些壮汉们却明显摆出一副要找车主算账的架式,有叫着“出人命”的;也有上前来拉车门,嚷嚷着“让车主出来说话”的;更多的人,则仿佛威慑一般,拿手里的木棒胡乱敲着马车的车身。
看着那些人胳膊上故意露出的刺青,颜欢立时感觉不对,赶紧从里面拴上了门拴。
而那些花胳膊见拉不开车门,顿时又是一阵嚷嚷,便有人叫道:“把车掀了,看他下不下来!”说着,竟真上前几个人用力推摇着车厢。
那田五急了,站在高高的驭座上怒道:“瞎了你们的狗眼啦!没看到我们这是谁家的车吗?!”
便听有人在人群中叫道:“管你谁家的,撞死了人还有理了?!”
说话间,有人伸手把那田五从车座上扯了下去;有人继续摇晃着车厢;还有人则打算凑到车窗前去看看车里有什么人。
颜欢见状,赶紧往车厢左前侧的角落里一猫。
也亏得那些玻璃窗的外面都护着一层木制雕花格,里面又遮着一层纱帘,叫外面的人轻易看不到里面。
便有人叫着要拿木棒来砸车窗,又有人分说车窗上镶着的玻璃值钱砸不得什么的……
颜欢听了,心头顿时一凛。显然这些人知道自己拦下的是富贵人家的车马。而,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即便是这些总标榜着“千里不留行”的花胳膊们,也知道要趋吉避凶,轻易是不敢去惹这些豪门的……
一向不惮于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的颜欢立时警觉起来。
她撑着手臂悄悄探头从前车窗里看出去,便只见马车的前方,有几个花胳膊正拉着马笼头在卸着马,显然是怕他们跑了。而路旁,那个被花胳膊们扔到一边的田五,这会儿早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见那些花胳膊们只顾着围攻马车,没人注意到他,他一转身,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