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这时,析斯亦才算是确信了,那位析二爷跟这位六爷果然应该是至交。
他摇着头道:“不记得。不过,有人知道我不记事后,曾刻意告诉过我,我的母亲和你的母亲,都死于同一种罕见的病。我想,也许这就是我出事的原因。”
他这么说时,六爷赵纯看向他的眼神里,竟渐渐起了些变化。
如果说之前他看析斯亦的眼神,还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般的随兴的话,那么这会儿,他的眼神里则多了些审视。
这审视,顿令析斯亦心头一紧。
他反思着自己的表现,觉得应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又想像着如果颜欢在这里,她会怎么做,便维持着一脸的镇定,任由那位六爷打量着,嘴里继续说道:“我想我出城,可能是去追查那个给我们母亲看过病的和尚的下落。不过目前这件事我也只了解这么多,再多的事,我暂时还没打听到。”
他学着颜欢的模样,诚意十足地盯着六爷的眼,“能请你告诉我,那些我不记得的事吗?”
六爷也盯着他的眼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叹着气道:“肯定是要告诉你的……”
却原来,就如析斯亦所说的那样,因他们二人的母亲都死于同样的一种怪病,且于生病前她们原都是一样的健康,死后各自的丈夫又都很快就另结了新欢,且还一样都是苛待嫡子,所以坊间一早就有传言,说她们死得有古怪。
之前析二爷听到传闻后,便按捺不住要去查个究竟。纯六爷却因比他年长些,且也更有计谋些,便总劝着他不要轻举妄动。可析二爷原是个又闷又暴的脾气,哪里忍得住,又因从诚三爷那里打听到,之前替他们母亲看过诊的那个和尚云游归来,正暂住在城外铁网山上的报恩寺里,他这才跑去铁网山……
六爷叹道:“接到你送来的信时,我正被父亲关着禁闭。等我再派人给你回信过去,却到底晚了一步……”
“你出事后,我也悄悄派人去铁网山上查过,报恩寺里根本没有你信里提过的那个人,可见那是个假消息了。不过,我原就不信那个消息。当年那事如果是真的,只要那些人不蠢,应该早处理干净了首尾,哪还能留着这么个明显的尾巴来给我们抓。还有你这一回出事,我也派人去查了,却什么痕迹都没查到。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清理了,那么就果然是你自己倒霉了。可我却并不信是你倒霉才遇上这样的事……”
六爷伸手过来按住析斯亦的肩,盯着他的双眼道:“之前我就总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怕的就是没打着蛇反遭蛇咬。偏你总沉不住气。这一回也亏得是你命大,才逃得一劫。下一回你可就未必会有如此幸运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你我年纪都还小,为今之计,只有先保住自身,才能谈什么将来。你可明白?!”
析斯亦抬头,默默对着赵纯的眼眸。
显然,这位仅比析二爷年长了一岁的少年,是真把那析二爷当个亲弟弟在照顾着。
“明白。”于少年诚挚的目光中,析斯亦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那赵纯则明显松了口气,一脸宽慰地拍着他的肩,笑道:“看来人果然是要吃一堑才能长一智。之前怎么劝你都不听,如今你倒自己开窍了。人也看着比以前沉稳了许多,要不是‘子不语怪力乱神’,我都要当你是换了个人了。”
析斯亦:“……”
他这才知道,刚才这少年审视他半天,并不是疑心他“换了个人”,而是因着他和之前那个林析的不同,在自行脑补着他变化的原因罢了。
因担心析二在王家文会上出丑,六爷赵纯便考较了二爷“林析”几篇文章。
叫六爷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