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句,正是金妈妈心里的担忧。
如今见颜欢如此懂事,金妈妈不禁甚是欣慰,便假模假样地跟颜欢客气了两句后,利索地一转身,安排人去通知赖家了。
在等赖家来接人时,颜欢忽然想起昨天的事,便问着金妈妈,“官府什么时候会派人来问话?”
金妈妈听了,忙一拍巴掌,道:“哟,看我!你这一病,倒差点忘了件大事。今儿一早,老爷就派人去衙门里消了案。说是二爷翻车那事儿才刚消停了一点,如今再闹出这个动静来,又要叫人说了府里的闲话,所以不打算让官府插手,想要自家私下里查呢。丁大管家叫我告诉你,除了老爷问话,以后谁再问你昨儿的事,你都不要再跟人提,省得叫人套了话去。”
颜欢听了,那眼立时就学着析斯亦的习惯眯了眯。
老爷对下面吩咐的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可颜欢却还是听出,老爷显然是怕官府查出什么不能叫外人知道的事——就是说,显然老爷知道这件事是谁做下的。所以……
他这又是要有意包庇吗?!
这可就是第二回了!
颜欢越想越觉得,析斯亦这个二爷做得可真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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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赖家原就离府里不远,因此,没多久,外头便有人进来传话,说是赖家人到了。
来接颜欢的,自然是赖三奶奶。
三奶奶进来后,和金妈妈略寒暄了两句,就把一颗心都扑到了颜欢身上。
而因着颜欢的懂事,金妈妈也很给面子,特特替她向大管事申请了一抬暖轿,又亲自护送着那捂得严严实实的颜欢和三奶奶来到后门处,直到看着赖三奶奶带着颜欢上了赖家的暖轿,她这才回去。
而三奶奶在带着颜欢坐进暖轿后,原本一直挤着的笑脸立时就垮了下来,拉着颜欢的手就是一阵眼泪婆娑。
“我的儿,你怎的又病了?!”
三奶奶的手自然而然地抚上颜欢的脸。
颜欢呆了呆,看着三奶奶的脸一阵眨眼。
直到这时,她才头一次意识到一件事——
平常的时候,她总爱跟人挨挨靠靠、搂搂抱抱。甚至于,她常常还会肆无忌惮地对一些帅哥动手动脚吃豆腐,或者任由别人像之前柏大爷那样对她动手动脚吃豆腐。而这些接触,她都能够坦然接受,且全程毫无芥蒂。反而是像三奶奶这样带着善意的碰触,总莫名叫她有种抗拒之感……
想着昨天晚上,析斯亦从她的额上撤回那只手时,她那瞬间的失落,颜欢才于猛然间意识到,原来不是三奶奶和析斯亦的触碰令她抗拒,她抗拒的,是这种令她无所适从的亲昵感……
与此同时,颜欢又深深意识到,与其说她是抗拒这种亲昵感,不如说,她是在害怕。害怕再次体会到,像昨天析斯亦突然收回手时,她所体会到的那种失落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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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说起来,虽然就硬件上来说,赖家远没有国公府里舒适,可有了三奶奶的悉心照顾,还有家里那些把她当主子殷勤服侍的丫鬟婆子,颜欢觉得,果然还是“家”里更舒服些。
那赖老嬷嬷听说颜欢病了,便过来看了一回颜欢,又话里话外地套问着她病的经过。
那消息远不如赖老嬷嬷灵通的三奶奶这才知道,颜欢这一回的病,竟又是因为二爷。
等赖老嬷嬷走后,三奶奶不免又是一通抱怨加埋怨,再次把那不知道有没有启程回京的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