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阵无言的窘迫下,析斯亦猛地一转颜欢的肩,推着她道:“行了,你出去吧。”
颜欢:“……”
——这位爷,强迫症升级了?!
而不待她反应过来,析斯亦那被她这刘海打断的思绪,忽然间又重新接上了。
“回来。”
他叫道。
颜欢带着一半懵懂一半警觉转过头来。那眼神,看得析斯亦的指尖一痒,竟险些又要去弄乱她那刚刚梳齐的刘海了。
于是,他握着拳抵在唇下清了清喉咙,抬眼问着她:
“是你喊的‘加油’吗?”
顿时,颜欢那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有点迷糊的大脑恢复了清明。
——作为一个下属,当出了错之后,便是自己觉得自己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这理由却是一个也不能跟上司明说。不然,在上司看来,就是她在推诿责任了。
……虽然,说一千道一万,其实她就是想要推诿责任。
于是,颜欢缩了缩脖子,给自己找了个可以推脱的理由:
“当时那么多人都在乱喊乱叫,后来大家都喊成了一条声儿,应该没人注意到是谁最先喊的那一声儿。”
和颜欢共事这么久,析斯亦又哪能不知道,这就是一个打死不肯认错的!
于是析斯亦一句话都没说,只冲着她又抬了抬眉。
见他不肯让她轻易过关,颜欢有心想要换招,可偷眼看看他的神色,想了想,干脆很光棍地一耸肩,道:
“其实一说漏嘴我就知道错了。不过,我想,那位应该不是曹操那种‘宁错杀不错过’的人,不然我现在早成一具尸体了。而且……”
她抬手一指屏风后面那个接着根铜管子的浴池,再对着四周的装修画了个大大的圈。
“……看看这里的布置。之前我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敌意,现在看到这里,我倒是有点明白了。大概是因为她知道,她自己也是一身的漏洞!”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析斯亦的神色。
见析斯亦神色不动,她只得继续辩解道:
“这楼,在别人看来,或许是他们兄妹的巧心思。可我相信,他们自己应该很清楚,只要是跟他们一样的人,看到这里肯定会怀疑他们。偏偏这楼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建好了,他们想改也改不了。我甚至认为,他们之所以会主动请我们来这里,就是想要用这个地方试探我们,看看我们能不能看出来。如果我们能看出问题,那么,就证明了我们也有问题……”
“就是说,”析斯亦打断她,“你怀疑赵纯也是?”
颜欢颇不负责任地一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
见析斯亦的眼用力眯起,她忙端正了态度。
“还要再观察一下才能确定。”她道,“不过,我认为,他们这么试探,应该不是想要对付我们。不然,以他们的身份,想要对付我们……”她做了个横刀抹脖子的动作,“应该很容易。”
她偷眼看向析斯亦。
此时的析斯亦,正以双手叠抱胸前,一只手抵在鼻下,似沉思着她的分析。
于是她又道:
“其实,我觉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来历也未必就是件坏事。一方掌握秘密,而另一方不知道,这对于不知道的那一方来说,很容易会觉得对方是个危险。如果两方制衡,至少他们不会认为我们是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