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周背脊笔直,面无表情,垂目饮茶。
柳上水完全感觉不到白周情绪涌动。
这内敛、克制的功夫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不管怎样的惊涛骇浪,都变地了无声息。
柳上水正暗自感叹,白周抬起眼帘,幽深沉静的眸子对上柳上水的眼睛,“家门不幸,让柳小姐见笑了。”
柳上水,“我已经金盆洗手,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白周微微点首,表示理解及感谢。
柳上水和郦华亭随即起身告辞,白楚送了出去。
白周拿起白楚放在桌子上的照片,瞳孔微缩,只见一个长着和白晋一样面孔的妖艳贱货伏在胸毛茂盛、身材魁梧的美国人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状。
白楚送完客人回来,坐到白周身边,“姐,是三哥白晋,不会错的。”
白周将照片丢向垃圾桶,“白家养了他二十余年,也没能拯救他的品味。”
白楚,“……”,倾身过去将照片从垃圾桶里捡起来,轻轻弹了弹沾染的灰尘,“姐,我想保存这张照片,留作纪念,不管怎么样,他永远都是我三哥。”
白周纠正她,“现在已经是你三姐了。”
白楚,“……”
白周站起来,看了看腕表,“我该回去了。”
白楚,“姐,现在都凌晨了,在我家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白周,“这个时间高速上车少,用不了半小时就到家了。”
月神忙完了厨房里的活,走出来,“白总,现在回去吗?”
白周点头,视线朝楼上扫了一眼,“去把花牧抱下来,我在车里等你。”
月神,“好。”
在覃家,花牧也有属于自己的房间,白色和浅粉的空间,纯洁可爱。
月神轻轻推开门,打开灯,小娃娃正睡的香甜,轻轻抱起来,敏感的小娃娃还是察觉了,眼睛睁不开,拿鼻子嗅了嗅,确认是静有阿姨的味道,又放心地睡了。
覃颜不知道白周要带花牧回去,见月神把孩子抱下来,压低声音道,“大姐也太小心眼了,这么晚了还带孩子回去。”倒不是怕白周听到,是怕吵醒孩子。
月神知道覃颜是花牧生母,很能理解她的心情,会心地笑了笑,“我们回去啦。”
覃颜也笑了,“路上注意安全,让大姐车开慢点。”
月神,“嗯。”
白楚欲送月神出门,被覃颜拉住了,“知趣些,别去闻大姐的车尾气了。”
白楚想想也是,便停下脚步,将白晋的照片递给覃颜,“还认得出这是谁吗?”
覃颜看了,牙疼一样,蹙着眉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你三哥白晋吗?怎么……他没死?”
白楚,“据柳上水说,三哥做了变性手术,旁边这个西方人,是柳上水的前夫,三哥和他结婚了。”
覃颜,“……”
当时她刚练习射击没多久,是个半吊子射手,爆掉白晋的第三条腿纯属意外,没想到白晋竟然自暴自弃,放弃了男性身份,彻底变身女性了……等一下,当时她和白周四人刚落地,图书馆就爆炸了,白晋竟然没有死,这才是重点——白晋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白楚见覃颜发怔,以为她在担心白晋复仇,“这件事我姐已经知道了”,说着握住覃颜手,“有我姐在,不会有事的。”
覃颜沉浸在回忆里,“你没看过那场面,你姐简直是战神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