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宋爸爸幸灾乐祸的问儿子:“感觉怎么样?”
“你说呢?”宋时雨抬起挡掸子的胳膊,上面浮现出一条条的红印子,那幽怨的小眼神,绝了。
“你啊,活该。”宋爸爸点点他,“跳级了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尾巴再翘就到天上了!再作还得挨揍。”
“我不跟你说话。”宋小三儿恼羞成怒,蒙上被子睡觉。
上半天课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宋时雨倒是没上课捣蛋,可也没认真听讲,天天在课堂上练大字。数学课练,语文课练,历史课练,自然课还练,唯一不练的就是一周一堂的体育课,室外活动,他练不了。
老师们纷纷抗议,可也没丁点儿用,人家问啥都会,超纲题都能说上个一二三,让他们又爱又恨。
没办法,最后班主任把他从第一排最中间调到了最后一排墙角,爱写啥写啥去,别影响同学!
说到影响同学还真有,在他周围的同学都说他的墨汁太臭了,影响他们集中注意力。
不让他写吧,他就用那种你无理取闹的小眼神盯着你,找家长吧,能上课已经是家长尽了最大的努力,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能怎么样?
最后把他自己调到角落里,四周都没人,这才把影响降到最低,老师也很无奈啊。
你说怎么不用那几块好墨?他舍不得不行吗?
转眼就到了十一,十一国庆是个大日子,但对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就是能不能放天假的事,更大的好事是十二号的国棉厂厂庆。
要说他们们这个尚禹城说是个城,其实就是个山城,整个城从东头到西头直走骑车一个半小时准能到头儿。最繁华的就是国营商店呆的十字街,东西南北交叉的一个街口,街头逛到街尾也用不大半个小时。当然,这时候人们也没有逛街的习惯,都是缺什么拿票和钱去卖,除了必须品其他一概能不花钱就不花钱。
城小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吃穿住行该有的都有,过日子怎么着也是够了。城里也有几个厂子,但都不大,最大的厂就属宋长河工作的国棉厂,一个长好几百号正式工人,还有为数不少的临时工,养活了三分之一个禹城。
每年的国棉厂厂庆都是尚禹城一个大节日,白天有厂里工人和请来的舞蹈队排练的文艺汇演,晚上还在厂门口放电影,那热闹就甭提了。在这个精神生活严重缺乏的时代,有点儿什么动静那能惊动全城,看一场演出看一回电影足够大家说上好几个月。
宋时雨第一次看电影时差点儿没给惊着,这人怎么能钻到布里面?是被邪术摄魂了?那年他三岁,自来就跟小大人似的懂事,极少哭闹,那回硬是把他全家给哭了回去,他不能让家人被这妖术给害了!
宋家两口子后来问原因,宋时雨认认真真的嘱咐,不能让邪术害他们,把两口子乐的,问他打哪儿听来的胡说八道他也说不清,倒是受了两个哥哥一个礼拜的不待见。
“三儿,今晚的电影你可不能去啊,小心邪术把你拘了去!”老二宋时风出发前又拿陈年的笑话笑他。
“咱妈说要你在家写作业。”宋时雨慢悠悠的说。
“写什么作业!”宋时风嗖的窜出去,接着又探进来个脑袋:“不准告密!”
宋时雨才懒得管他,今天为了看电影晚饭都提前了,他吃的有点儿不太合适,先歇歇再说。
现在天还没黑,家里已经没人了,不止他家,是整栋筒子楼都没几个人,看场免费电影不容易,大家都早早的出去占位置去了。
可天黑透了才放电影,且得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