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闹着玩儿的!”刘二花不分你我又开始喷,“要知道生下你就是为了上战场我还不如不生!省得我难受!”
“妈啊,当兵多光荣,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再说又不是满世界都在打仗,上战场的事大哥就是当兵了也且等着呢。”宋时雨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每天的报纸和广播必看,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还会自动分析战况呢,“我们多少人?十个亿。那边才几个人?人多了兵自然多,我们十个对一个还打不赢?车轮战也能把对方耗死。再说这么多人想要轮到我大哥那得多难?这打仗也都听说打了好几年了,我们这里也没过谁家当兵的人战死的消息,可见打仗机会很难有。”对不对的另说,可那股子侃侃而谈理所当然劲儿可真能把人镇住。
宋长河夫妇两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听他接着说,“再说了,大哥上班不舒心,你们都没看出来?”他接着说:“自打大哥去肉联厂上班,也就前三天有笑模样,后面哪天见他笑着回来的?你们都说大哥上班后是沉稳了,可我看就是不开心,有一天我还看见他在小树林猛踢树,嘴里还骂人,这不是受气了才怪!”
宋时雷被说的红了眼圈,他真没想到这个家里最了解自己的竟然是小三,心里头那个澎湃难平,眼泪都要下来了。
刘二花抽着鼻子说:“老大啊,你受气怎么不说啊?”
“说有什么用?您只会说新来的哪个不是拿最少的钱干最苦最累的活儿?都是熬出来的,忍忍就过去了。”宋时雷红着眼说:“我不想忍了,那日子看不到头。厂长才四十多,他在,他的亲戚就没人敢动,再熬十几二十年我真受不了!”
刘二花没了言语,好半天才哭着说:“都是我跟你爸没本事,我们没事啊!”连自己孩子都护不了……
宋时雨给老妈乱七八糟的擦眼泪,“妈,我们有本事就行了,您就等着享福吧。”边说边给老大使眼色,还不赶紧哄哄。
“妈……”宋时雷也不知道怎么哄,他也从来没有哄过,看老妈哭他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直接端起一盆脏衣裳就往外走:“我洗衣裳。”
刘二花哭笑不得的扒拉开三儿子的手,脸都要被他擦下来一层皮了,又急又气的情绪也被他们弄了个啥也不剩,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样呢?
她拍拍不停的抽烟的宋长河,两口子都红着眼,长长的叹口气,“算了,算了,知道你心疼他,咱楼上的孙家二小子刚退伍,我去找他给老大补补部队的事,省得他两眼一抹黑,傻不拉唧的又受气。”
说着就要出门。
“晚上去,看看你的眼,人家问你怎么说?”宋长河拦住她,指指她哭肿了了眼,满心的不是滋味。
宋时雨看两个人没什么事了,也悄悄的溜了出去,跑到水房去找老大。
水房里就老大一个人在吭哧吭哧洗衣裳,宋时雨劈头就问:“你去当兵怎么也不跟家里商量?看把咱爸妈气的。”
“你不懂,这事商量不通,只能先斩后奏。”宋时雷闷闷的说,也没抬头。
“我又不是三岁,有什么不懂,咱爸妈又不是不说理的人,你好好说他们总会同意。”
“你上半天学他们怎么就没同意?他们难道不知道你早就都学完了?”宋时雷反问。
宋时雨一时被反驳的哑口无言,愤愤的瞪他一眼:“你就作吧。”转身就走,他就不该给这家伙说好话,合该被打一顿。
他不知道的是那顿揍早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