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他又唤了声。
康敏回眸看着他:“你为何拦着我?马大元已入狱,这丐帮再无什么可留恋的,何不让妾身一死了之?”那紫衣美人长睫颤动着有丝泪意,却依旧强忍着。
金九龄心已经软了下来,他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一个女人愿意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时候,男人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一块帕子递到眼前,他叹了口气:“是我误会你了,阿敏,你别生气。”青年锦衣划过手背,蟒爪刺纹略微有些痒意。他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多了几分恳切。
吴裙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亦是不接那帕子:“白世镜是我所杀,帮主亦是我陷害的,与金捕头无半分关系。夜深露重,金捕头还是快些离去罢,免得被人误会。”
她声音轻柔,听在金九龄耳中却有些讽刺。青年掌心颓然松开,窗外风雨大作,屋檐砖瓦上水滴顺着青石台阶落下,他慢慢道:“我知怀疑你是我不对,阿敏。”
他说到这儿时停了下来,吴裙心下微顿,听见他道:“不会再有以后了。”
金九龄生性多疑很难相信别人,吴裙知道这样已是他的极限,便也不再为难。她回过头去,终于落下泪来。
冰凉的泪珠落在手背上,顺着掌心滑落。锦衣青年伸手出的手僵住,有些不知所措。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一个女人的眼泪,比任何甜言蜜语都动人。
她拉着他的手拂过眼尾,告诉他:“你记着,这是为你哭的,因为你不信任我……”吴裙眼眶红红地,鼻尖也红,在青年目光下抿了抿唇,又慢慢笑了起来:“你以后可不许再这般了。”
“我难过极了。”她这样笑着,眼泪又顺着脸颊划过。
金九龄知道当一个男人已经不在乎一个女人哭的好看不好看时,他便已经完了。在他替她杀白世镜时,他尚觉得自己有脱身的余地,可今日,她那样告诉他:我难过极了。金九龄便明白,他什么都不会再问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青年伸手轻轻环住那紫衣姑娘。
“阿敏,不会再有以后了。”他这次的声音却要比刚才坚定的多。吴裙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慢慢放了下来。
她今日本是想试探金九龄是否知道白世镜尸体被人利用之事,可等到那青年一来,长剑架在脖子上时她便知道不用试探了。他是确实不知的,并且金九龄也在怀疑她。
吴裙心下微转,便已知如何应对。她此刻已明白无论是段誉还是金九龄、马大元,甚至是她都被幕后人算计在了内,他就是想看他们自相残杀。
可她又怎会让那人如意,几番做戏便已成功蒙骗了过去。
那怀中美人静静地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在雪白的皮肤上落下一层阴影,她伏在他身上,指尖也紧紧抓着青年衣衫。金九龄看见她泛白的指节,只觉得心软了再软:“你莫怕,有我在。”
“此事真的与丐帮有关吗?”她终于忍不住轻声问。
青年叹了口气:“我去查探过,之前在密林中死去的那丐帮弟子看起来并不像是自尽,倒像是死于一门功夫之下。”
“什么功夫?”那美人抬眼,心中微沉,果然见他道:“慕容家的斗转星移。”
“慕容公子不是说秘籍被偷了吗?”
金九龄淡淡道:“我总觉太过蹊跷,那秘籍刚被段誉偷走,便立马有了军饷与丐帮之事。希望是我多心了。”青年唇角紧绷着,在天快亮时才嘱托道:“总之,你近来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