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留下了病根,每到雨天心悸便也疼痛难忍。
她从前这时总是在庄子里呆着,有师父和阿朱阿碧她们陪着,纵使难受可也快活,从未像如今这般形削受苦。吴裙知道从她逃离慕容复,或者说从她撞破那个秘密时她便再也回不去了。她想到金九龄之死,明白倒不如就这样借此恩断义绝了好,总归她也是要与他决裂的。如今不过是应验而已。
她要“上位”,他要复国,再分明不过。
马匹停在一间破庙外。
段誉率先下马脱下衣物包裹住吴裙,将女孩从马上抱了下来。段誉虽经逢大变,但在吴裙面前还仍旧是那个文弱朗澈的青年。他小心护着吴裙进去,拿出火折子在庙中点起。
女孩衣衫已经湿了,现在穿的是段誉的。
她坐在一旁看着他将衣服置于火边烘烤,伸出的手被火稍燎到微微有些刺痛,不由回过神来。
“小公子,你确定乔大侠会来?”在烤好的肉递过时,她忽然问。
这几日他们马不停蹄的往无锡赶,便是希望能见上一面乔峰。这些日子自丐帮牵扯进军饷一事后便大不如从前,朝廷不断施压,直到乔峰回来以雷霆手段将白世镜余留作乱之人一一揪出才作罢。六扇门的目的本也不在丐帮,此次查证也只是想顺着陛下的意借此平藩罢了,因此在乔峰做出承诺答应朝廷提出的条件后便也顺水推舟,让这波澜迭起的江湖恢复了平静。
毕竟江湖与朝堂并不一样,当今圣上能毫不犹豫地下旨处置大理,却不能如此草率对待丐帮。江湖之人本就极为抵触朝廷,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引发异数,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皇帝不会轻易妄动丐帮这个庞然大物。
这是所有人都从中得出的信息,包括段誉。
段誉想着微微叹了口气,如今段氏被诛连面也露不得,即使他手中有这封信也无人敢信。如今只能赌一把,赌乔峰不愿丐帮白白被人泼了污水,他不信那人一点儿也察觉不到自白世镜开始这其中蹊跷。而这唯一的笃定,大概也是源于他入中原时曾听闻过诸多关于那乔峰的流言。
有说他功夫盖世的,也有说他义薄云天的。他对这中原武林已是心灰意冷,可如今却想看看这人人口中的第一人究竟也是不是心肝乌黑。
却从未想到这封信会到不了他手上。
破庙中昏暗,映出少年紧抿的唇。他眉眼坚毅了许多,也心狠了许多。吴裙却总觉得他像个孩子,像个孩子一般的――存留天真。
柴火噼噼啪啪的响着,青年低着头任由那冰凉指尖拂过。
“无论怎样,我都与你一起。”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只这样轻声道。
女孩指尖冷的过分,段誉心却慢慢暖了起来。他握住她的手,许久愁目终于露出一丝平常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