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又说,“你给我唱那首歌呗。”
裴闻靳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什么”
“唱首歌。”唐远侧过身,把手臂横过去,搭在他的腰上,“就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开头我已经给你唱出来了,你往后面接着唱,你是80后,没问题的。”
裴闻靳阖着眼帘,看样子是睡着了。
唐远往他胸口一趴,对着他的脖子吹口气,一口,两口,乐此不疲。
脖子里发痒,裴闻靳的呼吸紊乱,装睡装不下去,就用手掌盖住青年的眼睛,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摁在怀里。
唐远呼吸困难,他挣扎着,冷不丁听到头顶响起歌声,醇厚而又低缓,裹挟着几分难掩的别扭。
“暖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颜”
唐远费力把脑袋往外面挪,还是不行,脑后的手掌跟金钟罩似的,他喘着气,匪夷所思的听男人将一首歌唱完,声音模糊的说,“很好听啊,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你会唱歌”
裴闻靳的薄唇动了动,啼笑皆非,“这叫会唱”
“叫啊。”唐远啧了声,“跟我说实话吧,你上学那会儿,是不是歌唱小能手”
裴闻靳露出回忆之色,“只当过文艺委员,拿过歌唱比赛的冠军。”
唐远一脸血,“您太谦虚了。”
裴闻靳挑眉,“还行。”
唐远的嘴角抽了抽,他不挣扎了,八爪鱼般趴着,脸歪到一边,“你继续你继续,唱完了唱别的,我不睡着不准停。”
话是那么说,但他心里却在念叨,快点睡着。
所以裴闻靳没唱两首,唐远的呼吸就变得悠长,跟周公玩儿去了。
裴闻靳把青年往胸膛里带了带,低头凑近,亲吻他的发丝,薄唇漫不经心的磨蹭着。
不知过了多久,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裴闻靳快速拿起来接通,嗓音压到很低,“喂,爸。”
那头的唐寅一听裴闻靳这声音,就知道儿子在他那儿睡觉,本来的质问一下子跑没了影,答案全出来了。
裴闻靳低声问,“爸,什么事”
“让他明天回老宅,老太太大寿。”唐寅的声音比他还低,“你也跟着。”
裴闻靳说,“我去合适吗”
唐寅没好气的说,“合适什么不合适的,你四年前就去过了,少他妈在我这来这一套”
裴闻靳的面部肌肉抽动。
“去了注意点。”唐寅熄了火,把指间燃到头的烟摁在烟灰缸里,“你们俩的戒指,进门前最好还是取下来一个,寿宴完了再戴回去。”
裴闻靳应声,“好。”
小辈能这么懂事,不需要大费周章,伤肝动气,唐寅舒坦了些,他没多说就把电话挂了。
“金城”顶层的房间非常宽敞,却不明亮,一整面落地窗的窗帘全拉起来了。
唐寅深坐在皮椅里,给自己又点了一根烟,他垂着眼睑,不时抽上一口烟,再缓慢的吐出一团白雾,不知道想些什么,又或是什么都没想。
只是单纯的沉溺在充满尼古丁的世界里面。
一根烟燃烧过半,外面响起敲门声,伴随着廖经理毕恭毕敬的问声,“董事长,新来了一个员工,是个女学生,学表演的,要不要我把人带上来”
房里没有响动。
廖经理维持弯腰的姿势,耐心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