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倚玉也对两人解释道:“这幻境中的诗仙是幻影,使出来的剑式依然有杀伐之气,剑意冲霄,乃是因为这幻境是由诗词境界第四重造境游神所化,带有诗仙意志,虚实相生,真假难辨。
诗仙一口饮尽手中浊酒,将酒壶抛落,醉意上涌,诗兴大发,口中吟道:“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一道剑光破开浮云,气势恢宏,有如天子之剑,横扫六合,纵贯八荒。
面对如此重压,白玉京之主的剑招也有了变化,仿若巍巍泰山,割裂阴阳,又挟泱泱江水与那天子之剑对上。
一者为人间至尊,一者为天地之灵。诗仙毕竟不是真正的天子,另一人也终究没有身化万物,一时相持不下。
老者手上的李太白集快速翻动,阵阵吟啸声响起,诗仙之剑又有了变化。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天子之剑之下,又有一道剑意紧随其后,华光闪耀,如同一位青年将领掠阵,锐不可当。剑气直上九天,似龙翔凤翥,历苍穹碧海,遨游天路。
白玉京之主剑势凛然,寒风骤起,冰霜齐降,一时间山河裹素,天地苍茫一片,云横碧海,雪堵天穹。
诗仙又吟道:“剑舞转颓阳,当时日停曛。”
战鼓轰隆,旭日重生,缕缕红霞自天边晕开,照亮了山河万里,云收雾敛,雪融花开。
白玉京之主凝神闭目,身形愈发飘渺,随后陡然挥剑。
又似先前那一招,却截然不同。
剑若依山而行,傍水而走,自然而生,又如峰顶云海,诸多变化,而垂天立地,浩如烟海。
至大无常,无欲则刚。
这一片天地间已没有了他的身影,却又似无处不在。
之前的剑意顿时无着处,诗仙收势,缓步向前,洒然离去。
慕欢直觉他并非要走,果然又闻吟诗声:“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白马嘶鸣,马上一人青衣仗剑,疾行而去。
十步一剑,转瞬千里,剑气撕开这一片天地,白玉京之主现出身形,而诗仙逐月而去,从此人间不见。
比试就此终止,慕欢和清欢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回到院落里,之前的一切仿佛不过是一场梦境。
三人却久久不能回神,叶倚玉心知,恐怕再也无法得见如此奇景,李太白集上的文气消耗殆尽,已不足以再唤出诗仙意志。
慕欢从刚才那两战中若有所得,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窥此界武道之境。
苏清欢却想到,自己前世自小翻阅二十四史,又在大学就读汉语言文学专业,熟读六册文选、四册文论,诗词歌赋背了数百首,其他书籍也读了几箱,到了此世,不知有无机会利用所学,重现经典,也不枉此生。
叶倚玉回过神来,静等两人感悟完方才所见,才温声道:“方才我用先贤墨宝使你们暂时领悟游神境中的神思万里,能视通万里如在眼前。不过就算是真正的游神境也不能做到时时神游,这次神游只能重现一部分情景,待到你们真正到达游神境就能亲身感悟了。”竟是对慕欢两人期许颇高。
中秋之夜,白玉京之主出关,力败武祖后人,而文心书院亦与之平分秋色,在武道为尊的当世巍然屹立。
其后,其他势力逐一进行比试,却已与文道无甚干系了。
慕欢自那夜起,打通了关窍,已能看懂松月剑中剑招的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