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去,檐角斜飞,楼阁高矗,三座高楼相对,以飞桥栏杆相连,琉璃映彩,玉璧盈辉。楼下人声鼎沸,楼上翠幔低回。隐隐传来邈绵的歌声,飘出些酒香,在冰天雪地中,这样一家酒楼显得格外诱人。
三人走上去的时候已没有了空位,却有人掀开翠幔往下看,看到叶倚玉的时候,那人便一笑,招呼三人上去。
叶倚玉显然和这人熟识,带着慕欢和苏清欢两人上去。
待到叶倚玉一一介绍三人后,慕欢便知这是眉山苏家如今主事之人,苏清徽。
苏清徽与叶倚玉气质仿佛,见之如珠玉在侧。
只是叶倚玉如美玉生辉,光彩卓然。苏清徽却光芒内敛,唯走近了才能发现其人金石玉质。
待叶倚玉说道苏清欢之事时,苏清徽便道“算来,清欢也算是我的远方堂弟,虽然未曾走到,到底血脉相连。如此多谢清嘉兄照拂了。”
叶倚玉道“我为人所托,定要不负所托才好。清欢心中早有自己的打算,不知子谦兄如何看”
苏清徽道“不论清欢堂弟是要跟随清嘉继续修行,还是要入书院学习,我都赞同他的决定。清嘉兄文采出众,又为人清正,我又如何放心不下”
随后又对苏清欢温声道“清欢堂弟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说道,本是一家人,我应当多加照拂才是。”
苏清欢看他神色诚恳,眼中近视亲近之色,便按下防备,洒然一笑“多谢堂兄,清欢有事必定会去找堂兄的。”
而后苏清徽又对慕欢道“小兄弟也姓苏,不知是哪一支”
慕欢也有意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况且自己的遭遇早晚有一天会为人所知,便道“我从小随娘亲长大,娘亲姓苏,名绮容,一年多以前便与我分开。后来又有人告诉我我不是娘亲的孩子,我的生父名叫苏子卿。我不知真假,却因此事被废了筋脉。”
此话一出,叶倚玉和苏清徽都变了脸色。
苏清徽看着他,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绮容与子卿是我伯父所出,乃是我的亲堂兄与堂姐。而堂兄他名清风,字子卿。如果你真是他两人中一人的孩子,按辈分该叫我一声堂叔。堂兄与堂姐虽已被家族除名,我却与他二人从小亲厚。如今你随着清嘉修行,我自然不会迫你回到苏家。只是我虽不能助你恢复筋脉,其他方面你若有需要,堂叔必倾尽全力助你。”
慕欢察觉到他话中的真挚之情,便也微微一笑“多谢堂叔。”
苏清欢没想到慕欢竟有此等遭遇,且若按辈分,自己也该是他的堂叔,两人之前更一同经历生死,如今再看他,只觉与他益加亲厚。
几人小叙之后,便一同走出酒楼。
却见墙角有一名小姑娘,冻得瑟瑟发抖,身上沾了雪水和尘土。
苏清徽一叹,回到酒楼中包了些点心与饭菜递与这小姑娘,又悄然塞了锭银子。天下武者文人众多,而普通百姓也多,如今早已没有官府管制,民生艰难,而他能广济钱财,却无法在以武为尊的当世为普通百姓真正带来平安喜乐的境遇。
小姑娘欢欢喜喜地走了,随后几人来到苏清徽的别业中稍作小憩。
而苏清徽独自一人回到书房,心中忧思,欲去查寻当年真相。
忽觉一道清风徐来。
有人推门走入,身上宽大的鹤氅挡住了门外的寒风,只余一缕清风环绕周身。
苏清徽的心忽然安定下来,对着来人笑道“玄鹤,你来了。”
小姑娘走到小巷深处一间茅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