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欢知道他们一片好心,便也不推辞,一一道谢之后寻了块空地盘坐下来,慢慢疏导刚才吸入的文气。
苏清欢离得最近,便见慕欢周身隐隐有青紫相间的气脉凝聚,如同一团火焰环绕周身。
其他人自也看到了,卫轻寒便赞叹道“这位小兄弟注定不凡,文气凝实不散,且紫气氤氲,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一旁姬德音也向姬文梓解释道“文道有六境,一旦进入锻骨境,便是真正入了文道之门。文人此时便能生出才气,这才气将伴随文人一生,直到消亡。
才气不能传诸子弟,只文人墨宝或遗迹上或能沾染一二。有才气在身,更能吸收天地灵气为己用。
天地灵气诸多混杂,文气与真气便是其二,文气为青,真气为黄。
紫气便是人之气运,曾经的皇室便有紫气加身,后来文道兴盛,分去一半气运。武道出世,又分去一半气运。后朝廷不存,文道衰微,武道气运便如日中天。这位小兄弟小小年纪便能分得一丝紫气,日后必能大有成就。”
几人说话间,慕欢周身的气脉开始凝滞,想是进境途中遇到了困境。
白云深便开口吟诵一篇文章替他聚集天地灵气,好让他顺利突破。
白云深的声音不急不徐,听来有安定之感,随后那声音中渐渐带有金声玉振之音。
慕欢慢慢进入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他的眼前出现了幻境。
一树红梅盛放,积雪压枝,红白相映,暗香幽浮。两人坐在树下,一人弹琴,一人饮茶。
弹琴的男子一身青衣,气息温润,面目清雅之极。
而另一名青年,眉目如画,却又少了血气,面色清冷如梅。
慕欢看着那青年的面容一阵恍惚。
却听琴声婉转,青衣男子随着琴音唱到“雪夜萧萧掩乱红,霜天瑟瑟啸西风。原来皆是生前梦,梦里繁华转瞬空。”
梦里繁华转瞬空。
前世的一切恍然如梦,慕欢却知道,他从未忘记个梦境。
随着袅袅琴音,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光影交错。
直到稚嫩的童音响起“母后,母后”
画面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处宫殿,殿前种满了梨花。
梨花树下站一名女子,姿容绝世。
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孩童跌倒在地上,冲着那女子喊道“母后”
那女子却似未曾听见一般,一动未动。
孩童见状便自己爬起来,又跌跌撞撞的向那女子走去。
那女子只漠然地看着,待孩童走近了,便又站得远了一些。
周围的宫女太监看着,谁也不敢上前去扶一下。
直到身着一名身着龙袍的男子走进了画面。
在这个男子出现的那一刻,画面又开始坍塌,随后有凄厉的女声响起“你一定要找到你哥哥,找到他。”
“我答应你,母后。”
昏暗的宫室内,一身杏黄的少年站在床前,握着娘亲的手,认真允诺。
于是那手缓缓垂下,女子安心地闭上眼,再也未曾张开。
画面再转,上林宴上,年少的太子与新科状元一见如故,结为知己。
彼时年少,两人饮酒,谈及心中报负,状元郎喝醉了,对太子说道“欲与君共进退,挽天下倾颓。”
这个约定,身为太子的慕欢从未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