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慕欢只觉它与松月居士有关,却不好开口讨要。
就在慕欢思索是否要透露一些隐秘之时,崔怀瑾看出了他的目光胶着在画上,且犹豫不定,当下便笑道“慕欢你也看出这画的与众不同了罢。历来名画不乏有沾染些许文气者,然此画各种灵气交杂,其中必有隐秘。我参透数年未得其隐秘,只得其画意,使自身精进,倒也不亏。如今它于我用处不大,只看其画形神兼备,皎皎然如珠玉,也足以让我将之珍藏起来。而如今灵气将散,不知何时这画便要化作飞灰。慕欢便拿去研习罢,也不必还我了。”
崔怀瑾十分大度,慕欢知道此画与自己的武道机缘有关,便也不推辞,谢过崔怀瑾,将画小心的抱在怀中。
他得了画,倒也不急着回学舍,又与崔怀瑾细细论画。自古书画相通,而琴棋书画又与诗文有相通之处。
诗仙以诗入道,坡仙因文章飞升,却从未听闻过有人以琴棋书画入道飞升的。
或许有,却未见之于存世书籍中,今人也不可得而知。
书画费笔墨,倒与武道不相通。
而琴棋本文人自娱,然琴能以乐音伤人于无形,棋能以黑白两字惑人心智,此间文武相通。
武者不乏以琴音大成者,更曾有人达到宗师之境。
而使棋者寥寥无几,却并非没有。山长能将武道宗师困于棋局之中,虽是以才智取胜,也有将棋作为武功招式之意。
琴棋书画之道究竟为何,如今也不得而知。
苏清欢修习琴棋,他自己沉迷书画之道,他有预感,日后或能解开这个迷惑。
不知不觉,日薄西山,两人作别,慕欢欲穿过竹林,回到学舍。
还未走进林子,便闻凄清苍凉的乐声响起,幽幽然如缕不绝。
慕欢一顿,随后又走了进去。
白衣白发的少年正倚着竹子吹埙,他闭着眼,夕烟缭绕间越显遗世独立。
慕欢认出他是那日山长派人迎接的少年,那一场助他突破的沛雨甘霖正是为此人所下。
走进了,慕欢方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身形孤弱,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却有一头白发。本想一走了之,却被他的埙声感染,站在原地,静静听着。
那少年许是知道有人来了,却没有停下,继续吹奏,那埙声反而更加哀婉凄绝,幽幽如咽。
那一瞬间,慕欢以为这个少年在哭,却不明白这少年为何在一个生人面前坦露心迹。
许是仅仅是想倾诉一番,慕欢如此想到,便屏气凝神听着这少年的埙声。
一曲终了,少年睁开眼,眼中出乎意料的没有半点哀伤,也没有其他情绪,仿佛刚刚凄清的埙声不是他发出的。
慕欢不欲探索这个少年的心事,便要离去。
那边的少年却说道“我叫玉琅玕。”
他说话的时候,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慕欢。
慕欢知道他是和自己说话,也便停下脚步,倒没计较这少年冷冰冰的语气。不论这少年来历为何,又有何隐秘,尚且与他扯不上关系,慕欢便不欲把过多精力放在他身上,只是回头客套而疏离地说道“我叫苏慕欢。”
话音一落,玉琅玕唇角勾起一点弧度,想是试图微笑,眼中依然没有丝毫情绪,乌沉沉的有些阴森,他道“我知道你。”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玉琅玕又加了句“那天我看到你了。你和我是一样的吗”
慕欢似乎从那双眼中看出了一丝期盼,却又实在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