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临渊有些失落,又像是放下了什么。
而慕欢见他有所得,便与他谈论起自己在画中所见,杜临渊对此也有几分兴致,便同他说起自己所见,两人就各种所得相互印证。
慕欢才知,那副画不是松月居士所画,而是武祖所画。
自天灾之后,文心武胆泾渭分明,而武祖生于灾变之前,身为武道祖师,竟能画出带有文气的画,便可想见灾变之前又该有多少惊才绝艳之人,可以以不可得而知矣。
不过既然知道那副画是武祖画的,画上所带五色云气便可解释得通,因为武祖修炼真气,而能引文气,又身具武道气运,故而诸多灵气交缠于画上。
而既然真气与文气可共存一处,不知后来之人是否也能如此
那画是武祖所画,其后的字画却是松月居士所作,因松月居士才气比武祖多,故而武祖的画已经毁了一半,松月居士的字画却完好无损。然这些字画同样气有五彩,不知其中有何玄机
慕欢知道此时无人能为他解答,便按捺下来,与杜临渊继续交谈,细谈之下,他方才知道杜临渊在文道上天赋卓绝,早已能得意观气,然他却不能修炼,杜家世代如此,也不知因何
杜临渊对这些早已看淡,虽有些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盼能早日了却心中执念,若能再见那武者一面,若能如先祖一般游历这天下一次,虽死足矣。
既没了再睡的心思,交谈过后,杜临渊便将字画交给了慕欢。慕欢将手中的剑递给杜临渊后,几人作别,慕欢同谢衔云离开杜府。
走了几步,慕欢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杜府门前挂着两个灯笼,黄色的灯光照下,在杜临渊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显得他整个人越发孤弱。
他紧紧抱着那把剑,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脸色少有生气,一双眼眸却似燃着火焰,再细细看去,不过是他眼底映照出的灯光罢了。
慕欢忍不住回转回去,与杜临渊约定来年文心书院再见,他已想好,回去之后,便向院中提起杜临渊之事。
两人再次从杜府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日出了,天色灰蒙,却有一丝光亮透出,慕欢只觉心中开阔了些,有什么东西终于放下。
谢衔云至始至终没有出声,此时却道“我善卜算之术,也能观面相,之前他虽药石无解,此事之后,他便无早夭之相,反而能得贵人相助,从此青云直上。”
谢衔云仿佛一直能看穿慕欢心中所想,此时便也是出言慰藉,不管是真是假,慕欢心中稍慰。
因两人都是修行之人,倒也不觉困乏,便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缓慢前行。
因白日诸事繁杂,了却一桩心事之后,慕欢也就问起谢衔云的行程。
从在山上偶遇之后,谢衔云先是帮他取得那把剑,现在又助他顺利拿到水月剑,可谓是助他良多。
只谢衔云虽是报恩而来,也不必一直与他同行。
谢衔云答道“四处走走,去何处都无妨。”
慕欢也无处可去,两人便也一同四处走走。
青云山间,山水连绵,武祖后人世代居于此地。
有两人从山下走来,一人着蓝衣,一人着青衣,面目俊秀,颇有几分相似。
两人在山间路旁守候,不多时,便见一名少年模样的剑客走了下来,这人便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那位师叔。这位师叔比他们年纪都大,却看起来仍是少年模样,倒让他们有几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