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服侍温浅更了衣,待她睡熟后,便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将门掩上。
刚一转身,就看见院子里在月光下披着一身寒气、负手而立的陆景洵。
青梧踟蹰了一下,还是抬步走到陆景洵身边,微微福身,道“王爷,王妃已经睡下了。”
听到动静,陆景洵身形未动分毫,依旧抬头望着深蓝色天幕中挂着的那轮皎月,声音清冷地说到“药给王妃喝过了”
青梧想到刚刚温浅那副抗拒喝药的样子,顿了顿,还是如实说到“奴婢劝说了好久,王妃才勉强喝了小半碗,剩下的都被她倒了。”
陆景洵没想到温浅这么大一个人了喝个药还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不免觉得有些有趣,摇着头轻笑了两声,说“明日你们王妃要是再不肯好好喝药,就说本王亲自来喂她喝。”
明明一个男子主动提出要喂一个女子喝药听上去该是一件很温馨的事,可是从陆景洵的嘴里说出来青梧却听出了一股不怀好意的味道,忍不住在心里默默为温浅祈祷了一番,乖乖应道“是,奴婢定会转告王妃。”
听到青梧应下,陆景洵回头觑了她一眼,随后消失在了黑暗里。
房门被人推开,陆景洵从门外闪身进来,带起的风将豆大的一粒烛火吹得忽明忽暗,让映在墙上的两个身影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怖。
陆行没想到陆景洵三更半夜会到自己这里来,连忙从案桌旁起身,对着陆景洵拱手作揖道“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陆景洵想了想某只霸道地霸占了自己屋子睡得正香甜的小白眼狼,轻咳一声说道“来找你聊聊明天要打的这一场仗。”
陆行侧过身,请陆景洵坐下,又替他泡了一盏茶,才说到“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看陆行随时随地都一副严肃的样子,陆景洵抬手指了指身旁的一把椅子,说道“坐吧,今晚上就是随便聊聊。”
跟了陆景洵这么些年,陆行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将自己当做过下人,他这么说便是真的随便聊聊,不用顾忌主仆尊卑,陆行这才在陆景洵刚刚示意的那把椅子坐下。
“刚刚听温浅说,温之延那只老狐狸这次果然想故技重施,与胡狄勾结借他们的手来灭我们的口。”
虽然之前就有所猜测,但此时猜测被证实,陆行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放在案桌上剑柄,手背上青筋毕现,咬牙切齿地怒瞪着眼。
陆行这样的反应,在陆景洵的意料之中。他轻叹了口气,抬手放在陆行的肩上,安慰性地拍了拍,说到“我知道,三年前那场夺走了你爹和我爹性命的仗,你和我一样都不曾忘记过。”
顿了顿,陆景洵继续道“你爹是我爹的副将,你也自小便跟着我,我答应你,这仇我一定会报,一定会让温之延那只老狐狸付出代价。”
陆行抬头去看陆景洵,点点头,单膝跪到陆景洵面前,声音坚定地说到“卑职相信王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卑职做的,卑职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景洵挺能心比心地理解陆行想要替父报仇的决心,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弯腰将他扶起来,转身走到一旁挂着的地图边,指着上面的一个点说“既然那只老狐狸故技重施,我们就将计就计。胡狄的人万万想不到我是炸死,明天你带着五千人马与胡狄正面交战,然后佯败将他们引到这个地方,这里易守难攻,我带着我们的主力埋伏在这里,等他们来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顺着陆景洵手指的地方,陆行仔细看了看埋伏点的位置,点点头,对着陆景洵说“卑职明白了,我这就连夜去军营部署。”
陆景洵点点头,看了眼已经快烧完的烛火,有些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