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其实也不怪陆景洵,她能理解他,因为换做是她,她也不会轻易放下杀父之仇,况且她也没有立场对陆景洵要求些什么,那日问出那句话不过是她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罢了。
自那日之后,陆景洵就没在温浅面前出现过消失得彻彻底底,温浅对陆景洵最后的记忆也停留在了那个浑身湿透一言不发转身离去的背影。
因为心里有心结,温浅也没有心情出门,整日窝在这小小的一方院子里,连话都不大同青梧和飞絮讲,常常是两个丫头长篇大论讲一通外面发生的事,然后换来温浅一个不带任何情绪的“嗯”字。
不过温浅没什么反应不代表她没听进去青梧和飞絮的话,至少她从她们口里知道了陆景洵这几日都在城外军营里忙着处理胡狄俘虏的事,所以很有可能他不出现不过是没空搭理自己罢了。
此外,青梧还同她讲了前几日胡狄的使者亲自给陆景洵送来了降书,答应用边境十座城池赎回了那位舒眠公主,甚至还应下了陆景洵要他们每年向明昭国朝贡的条件。
温浅始终忘不掉那位舒眠公主向自己提出的条件,虽然她被带回胡狄以后同自己估计没有什么交集了,但温浅心里隐隐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了结。
这天,温浅照旧趴在窗格边的木榻上望着萧瑟的园子发呆,淋了雨之后温浅就一直时不时会咳嗽两声,青梧怕她吹着风身上的寒气加重,索性从柜子里翻了件厚实的大氅披在温浅身上。
温浅有个习惯,就是一旦陷入自己的思想里,眼睛就自然而然没有了焦距,完全注意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所以当她听到青梧说了声“奴婢参见王爷”时,陆景洵已经站在她身边了。
许多日不见,看到陆景洵的第一眼温浅就觉得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她刚嫁进南安王府时认识的南安王,浑身透着一种冷然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陆景洵抬手示意青梧退下,视线却始终牢牢黏在温浅身上没有离开,不过他的眼眸太过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温浅垂了眸子不再跟他对视,撑着木榻上放着的案几坐直了身体,沉默着并不主动说话。
瞧着温浅这副不愿见自己的模样,陆景洵轻笑一声,问“一个人静够了”
温浅依旧没答话,固执地低着头,连眼神不愿分半分给陆景洵。
陆景洵觉得自己真是闲得发慌才会刚从军营忙完就迫不及待地来她这里碰钉子,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后槽牙,他微微倾身,用修长的食指挑起温浅的下巴,逼她被迫与自己对视,道“我还没有对你爹做什么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温浅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姿态,她面无表情的偏了头躲开陆景洵的手,声音冷冷地说到“不知王爷有何事”
陆景洵被温浅气极,勾着唇说“是你不想见我的,温浅你别后悔”
说罢,毫不客气地将案几上的茶盏扔在地上,拂了拂衣袖往门口走去,比以往任何一次离开的背影都要决绝。
陆景洵前脚刚出门,青梧和飞絮就走了进来,刚刚那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吓了她们一跳,接着又看见陆景洵黑着脸走了出去,生怕温浅出了什么事。此时见温浅完好无损,才擦了擦额头上被吓出的冷汗,弯下腰去收拾破裂掉的茶盏。
也不知陆景洵是用了多大的力气,那茶盏碎了满地,青梧、飞絮捡了半天才堪堪收拾了一半,地上还残留着还有很多细小的渣滓和一滩水渍。
温浅正想叫两个丫头别收拾了,就听院子里的粗使丫鬟在门口通报,说是陆行求见。
温浅轻笑一声,觉得陆景洵陆行这两主仆真有意思,主子前脚刚走,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