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年前,那边已经重建了,推平,垃圾分批处理,如今是个菜市场。
菜市场下午两点才开始,现在基本上没有人,只有清洁工打扫地上的烂叶子和各种各样的零食袋子。
梅蕴和指着一处空地,面容沉重:“那时候还是一个铁皮屋,你被关在了那里。”
那天,钟意跑了之后,他和那几个少年打了许久;红毛被他那一脚激出了血性,拎着木条往他身上招呼。
木条上有刺,梅蕴和到底是一个人,避无可避,背上被勾了好几次。
他被打晕,一群小子不知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探着他还有呼吸,直接架起来,丢进垃圾场中,一哄而散。
梅蕴和自己被雨水浇醒,伤口被脏水泡的发疼;他缓了缓,慢慢地爬起来,独自回了家。
他那时只以为钟意安全回了家,却不知,她就关在仅百米的小屋子里,被精神失常的老太太掰开了嘴。
……
从报纸上看到这一消息的梅蕴和,悔恨到恨不得拿刀剁了自己。
一直到现在。
钟意看着那片空地。
这么多年过去,那边早就没有了痕迹,风吹雨打,地上长了绒绒的绿草,开着细碎的不知名的小野花。
“她后来怎么样了?”
钟意仰脸问梅蕴和,又重复了一遍:“一直疯疯癫癫的活着吗?”
梅蕴和知道那个“她”是谁,他回答:“解救出你之后,她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前段时间去世,一直神志不清。”
的确,绑架儿童是极其恶劣的犯罪。她精神上有问题,无亲无故,放出去会有更大的祸害。
要不是警察去的及时,只怕钟意也被折磨的断了气。
“都过去了,”钟意拉着梅蕴和的手,温柔地冲着他笑,“你不要只劝我走出过往,你也要走出来啊。”
不要再背负着愧疚生活了,那本来就是他的错。
梅蕴和低头看她。
钟意脸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她仰着脸,眼睛明亮,目光温柔:“不要总是怀着愧疚了,我现在很幸福。请你也转告葫芦哥哥,说他当年给过糖的小姑娘很感激他的陪伴。如今她有个很好很好的丈夫啦,还有两个孩子,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每天过的都很开心,很幸福。”
前面说的还好好的,可越到后来越夸张,梅蕴和将她拥入怀里:“谢谢你。”
——我也很感谢你的陪伴,感谢你宽容地对待我的偏执,我的独占欲;感谢你始终如一的温柔,甜美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