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念头在梅蕴和心中挂了两天,他才觉出点不对劲来——
怎么,他这是把人家小姑娘当做是自己女儿了?
梅蕴和苦笑。
自己果然太操心了。
“蕴和!”
梅蕴和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脸来。
朱海好奇地看着他:“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梅蕴和重新拿起笔:“没什么。”
朱海扶了扶眼镜,奇怪地瞧着自己的这个同桌。
说实话,梅蕴和性子冷淡,朱海与他同桌两个月,已经慢慢地适应过来了。
自己的同桌,不太爱讲话,家境富裕,学习成绩也好,简直是“男神”这两个字的三维版。
就是最近几天啊,很容易走神。
譬如刚才,朱海瞧着梅蕴和,写着写着英语作业,突然就发起了呆。
朱海心想,怎么着,自己的同桌在苏袅的不懈攻击下,终于动了一颗春心?
哦不,老心?
他压根就不知道,其实梅蕴和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把那个小姑娘当成女儿了。
天知道,梅蕴和年纪轻轻,对小孩就充满了慈爱。
朱海把话语切入正题:“今天下午苏袅被袁启叫出去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是哭着回来的;晚上,袁启没来上晚自习。”
梅蕴和极为平静地“哦”了一声。
关他屁事。
朱海愣了愣,提醒:“袁启是苏袅的前男友哎。”
中性笔不出水了,梅蕴和拧开笔,重新换了根笔芯,在草纸上划了划,将旧的和包装纸放在桌角,等下了课一起丢出去。
他丝毫不关心。
朱海觉着,哪怕他刚刚告诉梅蕴和的是“袁启是苏袅的爹”,梅蕴和此时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朱海不免有些泄气——难道,梅蕴和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苏袅?
不太可能吧,难道是闷骚?
眼看着梅蕴和开始重新写英语了,朱海忍不住朝苏袅的方向看了一眼。
苏袅眼睛依旧红红的,正在抽纸捂住鼻子,好不可怜。
袁启是他们班中一霸,属于交了高昂的择校费进来的那一种;仗着人高马大,拉帮结伴,抽烟喝酒泡妞,都有他的份儿。
真是除了学习什么都做,坏学生会做的事情,他件件不落。
据说袁启准备走体育生,只是不知道怎么和老师沟通的,如今仍和他们一起上文化课,晚自习的时候出去训练。
苏袅与他只做了一周的男女朋友,说不上好聚,更说不上好散,到现在了,还藕断连着丝。
具体分手原因,他们这些外人都不知是什么,但朱海大胆地猜,多半与梅蕴和有关。
都说红颜祸水,其实他这同桌,是□□裸的蓝颜祸水啊。
朱海一边感慨,一边也开始写今日发下来的试卷。
放学时分,苏袅过来了。
她的眼睛依旧是微微地肿着,显然这个晚上,她哭了好多次。
她声音有些沙哑:“蕴和,咱们谈一谈,好么?”
梅蕴和抬眼瞧着她。
梅蕴和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据某位妹子私下评论,说他那双眼睛啊,如同一汪沉静的大海,上面浮满了漠然的碎冰,只是不知,那碎冰下面,是否深藏着汹涌激烈的暗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