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意在吐槽她一句与她开个玩笑,说到最后, 他的语气多了三分笑意。
如果是中学时代的唐榕,不, 应该说如果是车祸以前的唐榕,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都必然会非常高兴。
可惜历经生死, 有些事,她已看得很明白,有些错误,她也不想再犯第二遍。
当然,道理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尤其是过去这些年里,她几乎一直对他抱有期待。
所以她觉得, 当务之急应该是尽量减少跟他的接触。
“我没事, 我就想一个人待会儿。”唐榕收回目光,并不看他。
谢航宸向来骄傲, 听到她这后半句,也敛了笑意, 只当她是又闹起了脾气, 扔下一句那你待着吧, 就大步走进了校门。
唐榕一抬眼, 就能看到他的背影。
清瘦颀长,和她曾经看过的无数次一模一样。
然后她想起来,其实他们俩的关系,本来就是靠她主动来维持的,至于他对她的态度,从来阴晴不定,全凭心意。
愿意时逗上一逗,不愿意时直接挥手。
可叹她身陷其中,还自欺欺人地觉得,不管怎样,她对他来说总归是有点不一样的。
别想了,唐榕低声告诉自己,上天给你炸号重来的机会,不是为了让你重蹈覆辙的。
事实上,唐榕也很快就没有了继续想这堆烂账的机会。
她进了学校,在校门后的公告栏里,确认了现在究竟是哪一年。
原来她回到了十年前,也就是她刚上高二的时候。
唐榕循着记忆和学校里的标识,找到了高二的教学楼和自己的班级教室。
令她庆幸的是,因为长得高,从初中开始,她就一直都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所以找到教室后,从最后一排里找出自己具体的座位,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
映入眼帘的桌子上放着对她来说已经有些陌生的笔袋,笔袋下面压着一本草稿本,封面上龙飞凤舞两个大字,是她的笔迹没错。
唐榕坐下来,翻开草稿本,看到一堆密密麻麻的推导计算过程,只觉头晕眼花,可怕得很。
然而更可怕的是,再过半小时,下午的数学摸底考试就要开始了……
同班同学陆陆续续午休回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的都是一会儿的考试。
“我一个暑假都在玩!”
“妈的,你以为我不是吗?”
“我现在连函数公式都背不起来……”
唐榕:“……”
她没有参与话题,但前桌热烈议论的几个女生却忽然转过来叫了她一声,问她能不能透露一点。
唐榕:“啊?”透露什么?
“是啊,你不是早上就收了暑假作业送去数学老师办公室了嘛,有没有看到卷子?”离她最近的那个女生眨着眼问,“不用说具体什么题的,稍微划划重点公式,让我们临时背一背,抱抱佛脚也好啊!”
对方声音尖语速快,几句话说下来,差点叫唐榕应接不暇。
稍反应过来了一点后,唐榕终于记起来,她在高中期间,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
唐榕再度:“……”
天哪,那她要是写不出来考砸,岂不是全班都要为之侧目?!
而且数学老师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我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