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声道:“这是必死的毒,你怎么还能这么无所谓?”
风疏痕却没有说话。
他中毒已有两日,先前发觉自己被花枝刺伤的时候,他的确茫然了很久,大仇未报,他却即将身死。风疏痕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他本想着不如在临死前,干脆拼上一把,将陆时宜杀了,或者与他同归于尽也好。
但是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回西境。
风疏痕轻声道:“因为我不想叫你看见一个黯然痛苦的我。”
巫南渊默不作声地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转身进了自己的医馆。他与这些巫族人格外交好,大约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众人便七手八脚地将医馆搭好了,这样一来族中很多人的疾病,也就方便诊治了。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
“风长老,可方便让我号脉?”
杳杳慌张地看着他,满眼都是期待:“南渊,你有办法吗?”
巫南渊却暂时没有说话,他将手指搭在风疏痕的手腕上,沉吟了一会儿,抬起眼看他:“风长老最多还有两日可活。”
杳杳的手指一动,手中的瓷碗摔在地上,碎了。
两日……两日……
她急促地喘息,心口的疼痛几乎将她全身筋骨拧断。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杳杳说,她一扬手,“桃核,带我回南境!”
巫南渊看着她的样子,眉心皱起,疼惜而无奈,最终提醒道:“杳杳,就算妖主来了,也未必能够医治风长老。”
“那怎么办?”她猛地回头,“我不能看着他死,决不能——”
巫南渊打断她:“回东境,回药王谷。”
“你……”杳杳看着他,“你有办法吗?”
巫南渊道:“我只能试试。”
说罢他看向风疏痕,不冷不热,甚至是语带讥讽:“看风长老的意思吧,若是你已打算放弃报仇的那些事,便可以不去了,还有两天的时间,足够买一口不错的棺材。”
听他这样说,风疏痕也只是含笑,好像快死的不是他:“风某自然不想死。”
……
巫族之地暂时有巫涟和傅灵佼看管,杳杳又布了几层阵法,直到算得上密不透风了,她才放心离开。
只是那桃种迟迟没有动静,但在此关头,她也没有心思去管了。
大约半天之后,他们乘角龙横跨昆仑山南线,直达东境。在云层之上,杳杳低头窥去,只见昆仑的大阵已经破败不堪,而风疏痕的剑意在这几日之后,竟然还隐约存在着,没能全部散去。
但是在进入药王谷后,真正让杳杳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先前风疏痕一直以内息压抑着的毒素骤然反噬,来势汹汹,几乎如海啸风暴一般将他的神智摧毁了,风疏痕开始如风霭一般于全身出血,就连巫南渊施针用咒,也不能全然止住他的失血。
而风疏痕在失去意识之前,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只是拼尽全力,伸出手,捂住了杳杳的眼睛。
别看了。
杳杳猜测,对方应该是这个意思,他不愿意让自己再一次面对亲人的死亡。
可是自他昏迷之后,杳杳就没再闭眼休息过,她进不去药庐,所以就坐在门前一直一直等,等巫南渊面色凝重地进进出出,甚至连与她交谈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杳杳不怕,也不绝望,既然没空说话,就说明风疏痕还有救,说明他还没有完全被放弃。
一直到半夜,巫南渊才从药庐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