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少年似乎相当配合。
稍有些肉的脸上，还沾着两滴血，云熙用袖子帮他擦了擦，动作自然熟练。
除了要垫脚……
好气啊!
想当年，都是陆渊拉着她的小拇指，跌跌撞撞跟在后面喊姐姐的。
她纠正过很多遍，要他喊妈妈，那小孩却倔得很，一说多了便眨巴着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望过来，可怜兮兮的眼神总能叫她软了心思。
哪里像现在这个，硬邦邦的表情，一点都不可爱。
少年全程绷着唇不语，似乎云熙的动作与他完全无关，他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而已。
“好了。”云熙习惯性捏了一下他的脸蛋，“这样就白白净净的啦，可惜不能换件干净的衣裳。”
望见云熙没有危险才放下心，一直在一丈外围观林立文忽然感觉头皮一麻。
这个姑奶奶为什么要对他笑得这么甜？
上次她这么笑的时候，他肿了一只手，还罚抄了好几天都书，简直是噩梦。
云熙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露出标准的八颗白牙，语气真诚：“小盆友，借你两件衣服来穿穿。”
恐惧就要达到顶峰的林立文：……
特么直说啊！
不就是件衣服，他多的是。
云熙一脸懵逼地接过一只羞着疑似“丑小鸭”图案的储物袋。
“这里面的衣服，看上的随便挑!”某小孩儿终于挺直了一回腰杆，就差得意洋洋叉腰了。
“唔……”云熙指着那“鸭子”，“这是艺术品？”
哪个绣娘的手艺这么糟糕的话，怕是根本就挣不到饭钱吧……
林立文腰板儿挺得更直：“我绣的，厉害吧？”
“嗯，很厉害。”云熙觉得这一路上打击太多，应当采取鼓励教育，于是诚恳道，“一看就知道绣的是只漂亮英俊的小凤凰……我猜，这绣的是你自己对不对!”
某只胖鸟的脸色瞬间变臭。“你瞎的吗？我怎么可能这么丑!”
云熙：……？？？
这只小盆友不乖，不按套路走。
“那这是……”
不乖的小盆友近乎咆哮：“这绣的是我死对头——”
云熙面色奇怪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故意绣这么丑，就为了发泄？”
林小盆友突然卡壳：她那个看幼稚宝宝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气死他了，有本事别跟他借衣服。
然而不行。
林立文第一次体会到无奈的感觉，转头就要走，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句小声嘟囔：“真怂。”
他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愤愤回头瞪了一眼，快步离开。
自始至终，花褚清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置身事外。
少女自储物袋中找出很多件衣服，有大有小，尺寸齐全，应该是那个胖子从小到大的衣物都在里面。
她纤白的指尖挑出一件白色短袍，看大小应该会很合身：“这件怎么样？”
不怎么样。
花褚清依旧任性地杵在那儿。
他知道她不会生气。
果然，少女笑意盈盈挑眉，将储物袋扔给他：“喏，那你自己挑吧。”
他利落接住那袋子，垂下眼眸。长睫遮掩下，暗瞳中隐隐有蓝色光芒一闪而逝。
他放神识进去扫了一圈，挑出一件袖口纹着祥云的赤袍。
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