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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庙鬼(3)
岳父强大到流油的财力,仕途一帆风顺,没几年的光景,便升为从四品苏州府知府。

    这仕途是顺了,可王知府却不知何时患上了头痛的毛病,这毛病时轻时重,时好时坏,硬是阴魂不散地骚扰了他十几年。

    如今,这要命的头痛病又缠上他了。

    他眼皮越来越沉,在药物的作用下,头痛好像缓解了一些,正当他昏昏沉沉准备陷入睡梦中时,远远地传来了一个空灵哀怨的女声:

    “相公……”

    王宦登时毛骨悚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睁开眼睛,发现屋内空无一人,想着可能是自己近来太过操劳,出现了幻觉,便放下心来,轻轻呼出一口气,擦了擦自己汗津津的额头。

    这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消瘦的男子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

    王宦从榻上坐起:“后儿?”

    王启后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空荡荡的白色衣袍,赤着两条火柴棒一样的瘦腿,宽松的交领袒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白袍上还沾着刺目的斑斑血迹。

    王宦赶紧迎上去,扶了王启后坐到椅子上,看到他身上殷红的血迹,担心地问道:“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王启后双目空洞,面无表情道:“哦,宰了只兔子罢了。”

    “兔子?”王宦内心疑虑,他这府上哪来的兔子。

    “后儿,你的病……”

    “我本就没病。”

    听到这话,王宦先是一惊,随后便欣慰地大笑起来:“我早跟你娘说过,不必过多忧虑你的病情,想必你也只是暂时受了刺激,在家静养一段时日自然就会好。”

    “我这次回家,路过了常州城西的一座城隍庙……在那里住了一夜。”王启后突然直勾勾地看着王宦,说道。

    王宦瞬间面如土色,刚刚拭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他结结巴巴地应道:“是……是吗……都回到家里了,就莫要想这些事了……”

    “我还在那城隍庙见到一个女人,她浑身脏兮兮的,肩上背了个大包裹,身旁……”王启后的声音颤了颤,“还跟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够了!”王宦厉声打断了王启后的话,脸上血色尽褪,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那女人还给了我一个香囊,你看……”王启后说着,手上凝聚出一团黑雾,现出了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

    王宦大惊失色,“噗通”滚下了软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还说,若那个孩子现在还活着,可能比我还要大几岁呢……”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王宦撑着地后退,哆哆嗦嗦地问道。

    王启后笑了一下,眼中竟凝聚起了泪水:“相公,我是玉儿啊!”

    王宦瞳孔骤缩,略微发福的身子如筛糠一般抖动不止。良久,他突然跪倒在地,“咚咚咚”地对着王启后磕头,不多时,额角就被撞得血肉模糊。

    王启后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疑惑地问:“相公,你这是作甚?十八年前,玉儿前往苏州寻你,在常州城西城隍庙歇息时,被奸人所害,惨死庙中。这么多年,玉儿一直不愿去投胎,常年呆在那庙中,扮作泥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与你再续夫妻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王宦磕着头泪流满面,额角的鲜血与涕泪混做一团,浑浊地顺着脸颊流下。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是个王八蛋,我罪无可赦,还买凶杀害糟糠之妻。求你了,念在我们当过几年夫妻的份上,放过我吧,求你了,求你了……”

    王启后猛地趔趄了一下,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王宦:“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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