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蓝玉烟挥手打断道,“你说的‘睡觉’,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夫妻之间做的那种事咯。”
“夫妻之间?那你们两个男子之间如何做?”
黄九郎无奈,凑到蓝玉烟耳边又对他轻声描述了一通。
蓝玉烟白净的面皮越来越红,黄九郎说罢,见蓝玉烟的脸红得跟个柿子似的,愣了愣,问:“三公子可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般不寻常?”
蓝玉烟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茶。
既然两个男子也能做那事儿,那他和顾淮……想到这里,两道殷红的血从蓝玉烟那秀挺、完美的鼻子中流了出来。
“呀,三公子您流血了!”黄九郎惊呼着,抽出帕子就要替蓝玉烟擦鼻血。
蓝玉烟挥开了他的爪子,接过帕子在鼻下乱擦一气,按了按额角,说:“我有点头晕,想去歇着了。”
说罢,便径直走进了里间,不管不顾地倒在了黄九郎的床上,身体摆成了个“大”字形。
黄九郎头疼地看着鸠占鹊巢的蓝玉烟,郁闷极了。这人占据了他整张床,让他今晚睡哪?
他转了转眼珠子,头顶翘起的一撮毛苦恼地晃了晃。要不,再回何郎的书斋睡一晚?这样想着,黄九郎脸上泛起一丝羞红。他瞥了眼床上四仰八叉的蓝玉烟,冲他不满地皱了皱鼻子,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家门。
蓝玉烟翻了个身,将被褥搂紧怀里,抱得紧紧的。好看的杏眼缓缓睁开,双目中水汽迷蒙,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就这样躺在床上,睁了一夜的眼。
日上三竿,蓝玉烟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黄九郎还没回来,他看着空荡荡的茅草屋,有些无聊,便决定出门走走。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琼玉湖边。突然,他看到一抹艳红色的身影,从一间简陋的木屋中慌慌张张地跑出。那不就是黄九郎吗?原来这狐狸消失了一宿是跑这地方来了。
蓝玉烟悄悄躲在一棵大树后,观察着面前的景象。
黄九郎站在门口四处环顾了一下,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衫,便又慌慌张张跑走了。
蓝玉烟懒得多想黄九郎的事,便不再管他,继续绕着琼玉湖遛他的弯了。
走过一个转角,一个身影远远地撞入他的眼帘,让蓝玉烟的心头猛地一颤。
那人穿着白底樱草色云纹直裾,身形高挑,双手各拎了一只烧鸡,正向湖边款款走来。正是不久前抛弃了他的顾淮。
蓝玉烟张皇失措地跃上一棵树,借着树上的枝叶将自己藏匿了起来。
顾淮在那片芦苇地前停下脚步,眺望着那片绿油油的芦苇地,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阵风吹过,烧鸡的香味飘向蓝玉烟。蓝玉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顾淮手上的烧鸡,咽了口口水。
只见顾淮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二青!”
蓝玉烟脚下一滑,差点摔下树枝。他赶紧扶好身旁的树干,站稳了身躯。
没有人回应顾淮的呼唤,只有一丛丛芦苇被风吹得“呼呼啦啦”。
顾淮低头苦笑了一下。他席地而坐,将烧鸡用荷叶片包好,轻轻放在了地上。
接着,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轻说道:“不知道那家伙一个人在野外会不会被饿着,给它带了吃的它也不出来……唉,也好,看来它适应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他说起话来还有点囫囵不清,看来是当时被蓝玉烟的血烫出的伤还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