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急忙拉开身体，大概动作惊动了对方，对方细密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昨晚罗浮生依然被噩梦困扰。霍都雉半夜被他惊醒，不放心他，便像过去一样，紧紧搂着他。果然对方安心好多。
罗浮生在受苦，霍都雉便也没心情考虑别的，两人相安无事。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霍都雉在这边内心忐忑，罗浮生低着头，昨天的记忆扑面而来。包括酒醉后那些愚蠢的痴缠。
脸色缓缓黑了。
平白叫人看笑话。
只要一遇到和顾七有关的事，他就变得特别软弱。
这一点罗浮生心知肚明，却不愿意细想，也无法细想。
反倒那个吻，在罗浮生看来，酒醉后的一时失态，其实算不上什么。
饶是这样，他看到霍都雉，仍然悄悄红了耳根。他低咳一声，“昨晚我喝多了，肯定做了些荒唐事，我是个混江湖的粗人，真要有什么冒犯还请霍公子不要见笑”
霍都雉听他的话，知道他不记得，心下一松。又有些隐隐的失望，便不回应这些，只道“二当家一直睡不好吗？”
罗浮生眼睛里划过一道光，慢慢道“老毛病了，倒是霍公子，肯开着灯睡觉，倒是十分体贴”他盯着霍都雉的眼睛，言语间颇为试探。
霍都雉笑道“昨晚才发现，睡不好的二当家还怕黑，说出去只怕会教人笑掉大牙”像是完全看不出罗浮生的意思
罗浮生听到这话，某种跃跃欲试的的眸光顿时黯淡下去，脸上多了几分意兴阑珊，淡淡道“那只能拜托霍公子守口如瓶了”
霍都雉笑笑。罗浮生聪明，对顾七又了解，面对他真是一刻不能放松。刚刚好险就出了纰漏。
两人爬起来穿衣服下楼。
许星程昨晚闹腾到不早，现在还没醒。罗浮生便吩咐人不要吵醒他。
他从手下那里听说昨晚天婴那个唱戏的丫头过来过，向许星程还他借的衣服，两个人还都跌到了水池里，暗暗觉得天婴这个姑娘好像和许星程有些不对劲。
许星程和他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罗浮生心里还是希望他和洪澜幸福，这会儿听到许星程和一个姑娘的细枝末节，颇有些在意。
正巧会所送来的报纸上报道了天婴。他便拿起报纸看起来。
“段...天婴？”
霍都雉坐下身，看到罗浮生专注的看着报纸，瞥到了报道的主题，好奇的插了一嘴。
经过昨晚，罗浮生暗想霍都雉这样男女不忌的世家公子，一旦看上谁对谁都是个麻烦。虽然段天婴和他不熟，不过一个傻里傻气的姑娘，他也不想对方沾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便先默默坐的远了些，又对段天婴之事刻意遮掩道，“不过一个戏子罢了，随便看看”把报纸折了折放在一边。
其实霍都雉自知道罗浮生受伤后，以他保护欲过剩的毛病，自然找人调查了是怎么回事。也知道罗浮生是看戏时遇上青帮的人砸场子，那个剧院正是鸿福剧院。
那...他看罗浮生刚刚分明看的专注，这会儿却又刻意遮掩。生怕他生出什么兴趣一般。
霍都雉很快有了不好的联想。
这让他骤起了一阵怒气。
“哦，这位段天婴姑娘倒是挺清秀可人。霍都雉身体向后坐了坐，不紧不慢的说出一番话。“但要说美人，还是洪澜小姐更耀眼夺目，让人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