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必是出了不得了的案子,冲跟进来打灯笼的门子道:“你先下去吧,不许下人靠近过来。”说完便也紧着进了内室。
待他进去一看,沈玉正坐在案边细细翻看一本账簿,面前已是摊开笔墨纸砚,显然正思索着该如何下笔。柳子安凑过去借着沈玉的手看了几行,站直身子咂舌道:“这薛家可了不得,如何有这东西在手?可不既是护身符又是催命牌的,依我看还得见见那薛姑娘一问究竟才是。”沈玉皱眉道:“我现在想的是该怎么写条子呈给上头。河工一事牵扯甚广,轻易不可触碰,这里头动辄就是几万条人命,翻出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理清的。如今上面那位正打着灯笼细细瞧几位皇子呢,怕是指挥使也无甚功夫分心弄这陈年旧案。且昨日扬州的林御史进京奏对,当今与其密谈甚旧,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风雨欲来的,摸不准上面的心思,谁敢草率行事。”
柳子安听完也皱了眉毛:“这事儿确实棘手,可也不能瞒着噎着,你待如何?”沈玉又翻了两页账本才提笔道:“总之先把事儿告诉头儿才成,我继续盯着薛家,找机会同那薛家大小姐谈谈,惟愿这南方的雨水早早儿停了,免得万一溃堤民不聊生,也好给咱们留点子准备出手的时间。”两人商量停当,柳子安出去安排人守在薛家老宅外头盯紧家下人口进出,沈玉在里头坐着慢慢写出个条子,只待天明先送去与上头的同知看,运气好了说不得能早早递进指挥使手里。
那头宝钗进门儿先是指挥下人把不用的行礼收进大库择日再理,然后又把扣下来的一半河工账本抬进自己院子。她这里还是存了个心思,生怕东西进了锦衣卫手上,家里人少不得也要跟着进去住几天,是以留了几箱子压住,对方要真有心保住薛家,再全都交上去也不迟。另外当铺库里还藏着东西呢,恐怕还得想法子把那边也清上一清。安排好这些,薛太太又和儿子赌气嚷着心口疼,宝钗忙过去打发下人去寻当初给黛玉诊脉的老大夫来,料理了珠帘屏风并家下婆子守好,势必要看看亲妈到底是身子真出了问题还是平白没事儿嚷着轧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