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娇娇软软的, 抱起来刚刚好。
一直以来, 洛川程都觉得这具身体下的灵魂, 冷酷、强大、坚硬、无情,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甘愿的心肠竟如此柔软,就像是贝壳, 坚硬的壳里的身体, 娇嫩得很, 一颗沙子, 就能让她疼很久很久。
而他, 到底给这颗贝壳里塞了多少沙, 才会让她连如此坚硬的外壳都维持不住。
洛川程禁不住收紧自己的怀抱,恨不得把她变成那块他失落的肋骨揉进自己身体内, 从此免她惊免她疼免她无枝可依。
甘愿自是不肯, 拼命推搡着他。
但洛川程以前舍不得对她用强,才会被她一次次地打,如今真要霸道地禁锢她,甘愿哪里挣脱得出。
洛川程眼眶红了一圈, 他声音变得很轻很柔,漆黑夜色里, 他一颗心脏温柔到不可思议,虽然知道她冷酷又强大, 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是需要她好好护着疼着的女人,他道“心肝儿,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那些欺负你的,伤害你的,我都帮你加倍的欺负回去,伤害回去。”
“包括我。”
甘愿仍在推着他,甚至因为被箍得太紧,她愤怒地大声朝他吼了起来“松开”
洛川程声音软软的,但又说不出的固执“就不松开。”
甘愿平日里维持的风度此刻荡然无存,她开始骂人了“洛川程,你他妈有病吧”
洛川程紧紧搂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
怀里的女人,如此的单薄如此的纤细,让人心疼,他是凭什么觉得她一直冷酷坚硬的,就因为她那几句分手么
可真要推究起来,哪次分手不是情有可原。
她只是被伤害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走下去了,于是只能分开,因为不爱了她就能拒绝这些伤害了。
洛川程又想到了他们的过去。
十几岁的时候,分分合合,他以为那时候他不过是在单机,这时候才明白,她其实也爱着的,不然也不会每次都那么生气,或许当时的她只是不懂那就是爱情罢了。
重逢以来,她懂事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对他一步步的退让,一次次的包容,也无不证明着她的爱。
她一直那么好。
是他,不够好,他一直不懂她,一直对她有误解。
但是,不够好怕什么,一直以来,他都在为她变得更好不是么
想到这些年的牵扯羁绊,想到怀里被自己伤害着的女人,洛川程眼底的泪一颗颗砸了下来,他控制不住的脆弱,偏偏特别固执地说道“反正就是不能分手,其他的都好商量。”
甘愿气到炸,本来想接着跟他吵的,但是后颈窝,突然被水珠濡湿。
甘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因为,洛川程哭了。
几乎是一瞬间,甘愿那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骤然变得无比柔软。
旋即,又各种懊恼。
她觉得他妈的她真是不争气,洛川程假惺惺掉两滴泪,她竟跟着心疼起来。
但,说真的,洛川程这人,又混又痞,平日里跟她相处嬉皮笑脸的,又爱逗贫,算是挺开朗挺活宝的个性。
她从未曾见过他哭。
在这泪水里,那些愤怒和委屈突然就消散了,理智渐渐回归,洛川程之前说的话她已经信了大半,毕竟,洛川程的妈挺极品的,安雅也挺极品的,两人联手,自是少不了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