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是白梧声音醉人,又或者药劲又上来了,还没到回凤阁,人已睡着了。
待再醒来,便是翌日清晨了,关键她还是被吓醒的。一只乐得捂不拢嘴的老太太领了一群小狐狸,站在寝殿中等她醒来。她想起来,今日,她得嫁给白梧了。
“一梳梳到头!”
镜中人,青丝披散,执梳的老狐狸高兴到狐狸尾巴掖了好几回也收不回去。
“二梳梳到尾!”
寥寥晨星落,巍巍山风起。
“三梳白发齐眉!”
何处暮鼓钟声,教人断肠心悸。
“四梳儿孙满堂!”
最是意难平!
白梧任性得很,红绸也不要了,远远地看到穗禾的鸾驾来,嫌手里的红花碍手得很,随手扔给了侍从,红纱过处,人已至穗禾前,执手笑道:“可等苦了我!”说着就要去掀起鸳鸯鸾飞的盖头来。
“诶!陛下不可!”老狐狸一爪拍掉了白梧的狐狸爪,念叨,“提前揭开盖头,不吉利的!”
白梧只得忍了,于是急不可耐地拉着穗禾进殿去,催着那司仪,一个更老的公狐狸,“快些准备行礼!”
老狐狸抖了抖胡须,睨他,“吉时未到!”
于是满堂都是欢笑,大概没见过白梧这般猴急的新郎官。
穗禾觉得凡人发明这红盖头甚好,左右看不见白梧丢脸,也算是一样功德了。
好容易等到了吉时,老狐狸拖拖拉拉,抖了半天,抖出一句“一拜天地”,“地”字还没落下,一把寒冰凛冽的剑若流星划来,擦过白梧的胳膊,白梧不得不放开穗禾,才躲过了飞剑。
剑身插地,碎了一地裂纹,四座皆惊。
而后,一股冰封之气袭来,汇做那不染纤尘的温润公子来。
白梧心心念念急着要揭开的红盖头,被润玉轻轻揭开了。
美人娥眉如黛,琼鼻如玉,一双春水般潺潺的眼睛,灵动,一张细笔勾勒的红唇,半弯。一片抽气之声此起彼伏。
穗禾见了润玉,倒也并无惊讶,只是故作娇嗔,“你再晚来几分,我便要嫁作他人妇了。”
润玉心间庆幸,只是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把她护在身后,安抚道:“蔓蔓莫怕,我带你回家。”
白梧捏了捏拳,一脸山雨欲来,却又控制得极好,只是温声对穗禾道:“娘子,过来。”
穗禾不回答他,只是去拉润玉的衣角,“把人鱼泪给我。”
润玉把人鱼泪从腕上褪下来,拿给了她。
穗禾把人鱼泪撒向半空,摇身化作真身孔雀,抖着雪白的翎羽,绕着那人鱼泪晶蓝的灵力飞了一周,又化回人形,一身嫁裳变作她常穿的红白相间的仙羽裙,左手收回人鱼泪,右手一伸,穗羽扇裹着烈火被握在手中。
白梧看得心口一痛,穗禾这是解除了歇魂香的控制,恢复了灵力。他,拦不住她了。
“白梧,多谢你一月的精心照顾,希望你能放我离开,否则,我与润玉只能把你这天灵福地搅弄一番了。”穗禾并非铁石心肠的人,也并非全然不感动,只是白梧白纸一般,她并不愿意沾染。
“穗禾,别走。”白梧上前一步,却被润玉挡住,他只得顿了脚步,沉痛道:“我不勉强你嫁我了,我入赘翼渺洲,你可愿?”
吃瓜狐狸们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入赘?不行的,白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