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浅笑,眼中光华乍现,“必不负你所愿。”
穗禾伸手替他整理乱了三分的衣襟,顺便拿眼睨他,“你今日这般大张旗鼓,我们怕是再无回头路了。”
穗禾这般动作,像是人间话本里,每日晨起为夫郎整衣冠的娘子,倒是让润玉心窝滚烫,至于回头路,“我们何时回头过?”
他目光灼灼,她看得一笑,她早该知道的,前世润玉那样容易策反十方天兵天将,泰半神仙站队于他,必然是他经年苦心之果,好一个从未回头。刚才那点旖旎心思散了大半,只觉得他们二人最好是各取所需,她能事了拂衣去。只是她此时想得通透,而后山岗碎沙,潮退裸石,再也不是今日之思虑。
洛湘府中,夫妻两从青丘回来,去过了翼渺洲,也去了璇玑宫,愣是没有找到穗禾,连带润玉也无踪影。约莫不是蠢人便知道,穗禾与润玉是在一处的。
临秀蹙眉,只觉得心口作痛,“穗儿不会真的喜欢大殿下吧?”
初听青丘白槿说穗禾与润玉在青丘互盟心意,惊谔之后,她以为只是穗禾脱困之说。如今遍寻不着,倒真的思考起这个可能性来。
洛霖也跟着皱眉,尤其是想到了一路上,火神旭凤极力压制的怒火与漆黑的面庞,兄弟二人喜欢上同一个女子,这在天家,不是好事。更何况,青丘之事,很快也会传到九重天,山雨欲来,何以应对?
洛霖能想到的,临秀自然能想到,“洛霖,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你说的是那个婚约?”夫妻几千年,洛霖自然领会了临秀盈盈美目中未道的话。
“你我并无子女可能……”临秀说到这里,两人都是尴尬,一个心存愧疚,一个心生怅惘。临秀略顿了顿,说:“穗儿与夜神既然互相喜欢,不如,你我禀明天帝,让穗儿做咱们长女,践行当年的婚约。”
“只怕太微他不肯。”办法是个好办法,洛霖仍旧愁眉难解,天帝太微,最擅弄权,好平衡之道,穗禾身系三族,嫁旭凤,他尚且不肯,嫁润玉,又不知是怎样反应。“等穗儿回来,商量后再定。”
一时间,夫妻二人都是愁思百结。
却说旭凤,左思右想,愣是没想过,挖了他墙角的人,竟是自己的兄长。
只是细细一想,又寻到了些蛛丝马迹,润玉五千岁生辰,是穗禾陪他过的,若不是人间土地奏报,弹劾穗禾人间纵火,奏本放在了母神案上,又有那夜值夜天兵议论穗禾与润玉下凡之事,尤其是那句“天明才归”,否则,他也是不知的。那年禺京落罪,弹劾禺京的折子如腊月飞雪,其中就有禺京肖想穗禾公主多次出言不逊的,他记得,那夜兄长不知从哪里回来,闯睚眦牢狱,杀了禺京……桩桩件件,未觉之时,暗度陈仓。
琉璃盏哐当落地,碎做星点,接着是玄天净瓷插瓶、洪湖苔锡砚……
“殿下!”了听与飞絮不知旭凤怎么了,一齐跑进来,才跑到一半,见殿下抬起头来,双目赤红,有泪盈眶,声音愤激,“滚出去!”
了听与飞絮不敢上前,担忧的互看一眼,又听得一句“还不快滚!”,两人不得不一起退了出去。
两人守在殿门口,不一会儿,便闻到了酒香丝丝缕缕,两人正要交换一个眼神,又是“哐当”一声,不用说,是酒坛碎裂的声音。
两人不知道听到多少声酒坛摔碎的声音,直把他二人听得心惊胆战。若不是怕殿下盛怒之下,火烤了他们,他们早冲进去了。
进退两难之际,锦觅摇着红线从姻缘府回来,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唱着和丹朱在观尘镜中看到了人间戏曲的唱词,“青梅浓,逗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