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冬天纳闷了一会儿,似乎又弄明白了什么。
这天晚饭后,纪冬天就此事问张无疾,张无疾说:“没错,当时我是和她同路,因为我放学后去游戏机房,她家就在对面。”
为了跑去游戏机房玩,不被家长知道,宁愿被误会是送女生回家不去解释。
“然而,你不会以为她是?”纪冬天试探。
“对,有大半年的时间,我以为她就是个男的。”张无疾回忆,“因为读书时她是平头,说话嗓门大。直到有一次听见她隔着一扇门在说别人是非,我才发现她能跑进女厕所。”
“……”果然如此。
“你怎么问起她了?”张无疾放下工作,转头对上女朋友的眼睛。
“没什么,随便问问。”
“你以为我喜欢过她?”
“嗯,没错。”
“我的审美在你眼里如此不堪一击?”
“……”
“在你之前,我没有喜欢过女的。”
“我知道,当然相信你,从没真的怀疑过。”纪冬天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顷刻间凑过去撒娇,心满意足地说,“你最清白啦。”
张无疾摩挲着她的手臂,安静专注地看着她的脸,忽然问:“你有没有瞒着我的事?”
“我?我有什么可瞒你的?”
“你之前坦白过,在我之前你喜欢过两个人。”
“那不算是认真的,一个是初中的隔壁班同学,一个是打工时认识的同事,我都交代过了,没什么问题啊。”纪冬天再次澄清,“前面一个,我和他一起出去喝饮料六次,骑脚踏车三次,看电影两次半,因为有一次放到一半黑屏了。后面一个什么都没开始已经结束了。”
“他们我已经无所谓了,但最近我发现了还存着第三个人。”
“……?”
张无疾拿出准备已久的一个本子,打开第五十五页,慢慢读出来。
“二月十四日,天气阴转多云,心情低落。今天准备好的礼物没有送出去,因为帮弟弟准备早餐,上学迟到,被罚在门口站了三十分钟,书包里的巧克力和热水瓶放在一起,竟然融化了一半,想来想去都不好意思再送出去了,我想还是等明天再送一份新的。加油,等待阳光灿烂的明天。”
纪冬天诧异地听下去,反问自己:“我有写过这些吗?完全没有印象了。”
“别急,还未完。”张无疾从容翻过一页,继续念下去,“二月十五日,晴天霹雳。得知他转校了。上午的四节课我都没有听进去,脑海里只浮现一个声音:他转校了。我没哭,熬到放学,去小店买了加了双倍里脊的鸡蛋煎饼作为心情补偿。遗憾的是因为失魂落魄,忘了抹辣椒酱。没有抹辣椒酱的鸡蛋煎饼是失去灵魂的,和今天的我一样。”
“……”
她想起来了,这确实是她写的,至于要送巧克力的哪个人她名字都不记得了。
张无疾合上本子,推开半米,一手环住纪冬天的腰,“很明显,你对我撒谎了。”
“我没有撒谎,是真的不记得了。有谁会将生命里出现的甲乙丙丁等无关紧要的人都记得一清二楚吗?”纪冬天圆圆的眼睛透露忠诚的光芒,“我真的从没有送过除了你之外的人巧克力,我可以发誓的。那次虽然准备好了,但没送出去,是我弟弟吃完的。”
“算了,我没那么无聊去计较那些。”张无疾的手指按了按她的腰,“逗你玩的,不用紧张。”
纪冬天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刚才好像又说错了。”淡淡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