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不敢出声了,扭过头找人。很快他的妈妈跑过来,将他一把拉过去,抱歉笑笑,“他刚会说话,发音不是很清楚,其实他是想拉粑粑了。”说着,他妈妈抱起他,宠溺地说,“不好对陌生人乱讲话的,你爸爸在那边呢。”
他们走后,纪冬天拉拉张无疾的袖管,见他没有迈开腿的想法,她定睛一看,察觉他的目光还追着那个小孩子,油然而生的一股向往……她跟着也多看了几眼,不由地说:“好漂亮的孩子,长得随他妈妈。”
张无疾闻言顺理成章地接了一句:“既然这样,我们的孩子一定更漂亮。”
纪冬天又一次眼皮跳动,心想他该不会是认真的吧?“幻想今天就当爸爸”的症状在他身上已经超过一周了,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如果他是认真的,她该怎么办?她还想和他多一些时间过二人世界呢,毕竟是新婚,总是希望腻歪、不被打扰的时间越多越好。
纪冬天转念自然地想起自己的表侄,顽皮捣蛋的擂擂,他可不是一个好应付的角色。她记得年初去表哥家做客,一进门就惊呆了,这哪分得清厨房客厅卫浴室啊?全然是连成一片的,用来堆放杂货的仓库。再看一眼贤良淑德,身型却是结婚时三倍大的表嫂,打着哈欠说:“知道你要来,我六点不到就起床收拾了。”
什么?竟然还是收拾过的?纪冬天震撼了,刚费力寻觅到一个角落坐下,地板就被擂擂的尖叫声震了震,而比那更响亮的是表嫂的咆哮声,整幢楼都听得一清二楚。
……
如果生活变成那样,她该如何是好?想一想就发愁。
睡前,张无疾翻看一本从网上购买的育儿书,纪冬天绞尽脑汁想对策。有一刹那,她想到一个办法,转过头说:“老公,明天能不能请擂擂来家里玩?让表哥表嫂放松一天。”
“你表哥的孩子?”张无疾抬眸,片刻后就答应了,“当然可以。”
纪冬天请擂擂来家里做客自然是有用意的。擂擂之前和张无疾见两次面,被张无疾“欺负”得有些惨。一向自诩全校最聪明的孩子,和张无疾下棋输了眼泪汪汪要哭鼻子,拿数学题向张无疾请教,差点被一句“你吃了什么影响了大脑发育”打击到崩溃,问张无疾要零花钱,勉为其难地喊了两声“小姑夫”却嫌说的不够娴熟,整整说了三十七遍。
总之,擂擂和张无疾是相看两厌。
纪冬天觉得是时候让张无疾知道这个世界不全都是像自己六七岁时那么可爱乖巧的小孩子,还有擂擂这样的可怕存在。
“希望明天能打消他的念头。”纪冬天闭上眼睛之前喃喃,“我真的还没准备好,必须再给我一些时间。”
下一秒,一只手臂已经沉沉地落在她腰上,令她呼吸一滞,差点喊出口:“我还没准备好。”没料,之后什么动静也没有。她紧张兮兮地睁开眼睛,扭头一看,一盏灯光下,张无疾的侧颜堪称完美。他很安静很沉着地看育婴教程,隐约透出即将成为人父的慈爱之光,另一手竟然按在她腰上,规律有节奏地轻拍。
……
谁料第二天的状况和纪冬天期待的完全不一样。
不知是不是远离了熟悉的地盘,擂擂难得表现出礼貌乖巧,一口一个小姑夫,赞美小姑夫做的菜好好吃。
张无疾更是罕见地对擂擂表现出温柔和耐心,还提前准备了一桌适合孩子的营养餐。
餐后两人依旧下棋。
当听见张无疾说“你说刚才不小心下错了?算了,这颗棋子还你,下不为例。”时,纪冬天惊得一动不动。更诡异的是,当擂擂说想吃橙子时张无疾亲手剥了一个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