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冬天问:“哪里像?”
“睡姿。”
纪冬天哑然。
过了一会儿,两人看见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只宠物狗走过来,张无疾说:“像你。”
纪冬天接着问:“哪里像?”
“你睡醒后的发型和它的一样。”
纪冬天看一眼刚洗完澡,还没完全吹干的小狗乱蓬蓬的脑袋,又一次哑然。
当他们路过一家花店,看见门口的架子上搁着一个玻璃缸,里面有一只胖乎乎的乌龟正伸爪慢慢扒着玻璃壁,脑袋向上看。
“像你。”张无疾观察后说。
“哪里?”
“你等待开饭时候的样子和它一样。”
纪冬天:“……”
两人手挽手,来到路口,迎面走来一个白瘦的男生,怀里抱着一只小猫,小猫往他的脸颊上又凑又嗅,极尽撒娇之能。
张无疾看了一会儿,目光慢慢转向纪冬天。
“我才没它那么腻歪。”纪冬天赶紧说。
“是你不记得了。”张无疾徐缓地提醒她,“喝醉了的你和它现在的样子没有分别。”
“你是说我也像它一样对着你的脸不停地又凑又嗅?”
“不只是脸,而是我身上的所有部位。”
“……”
这样逛下来,张无疾自觉一路风景颇佳,心情不错,纪冬天却开始安静地思考一件事。等回到家,她便告诉他:“小动物真可爱,我们养一只宠物吧。”
“你想养什么?”他问她。
“可爱的就行,可以放在腿上或抱在怀里的。”她已经开始想象看电视的时候,脚边有如云朵般的一团柔软蓬松的可爱生灵在移动。
相比纪冬天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张无疾的考虑则谨慎很多。他想到养宠物需要付出的时间、精力和责任心,以及自己和她目前舒适亲密二人世界会有“第三者”参与的画面。认真考虑后告诉她:“如果我们养了就要负责到底,悉心照顾,既不能冷落也不能纵容。它会像我们的家人一样,和我们一起生活。你真的准备好了?”
纪冬天犹豫了,倒不是她没有责任心,而是张无疾的话提醒了她,养宠物并不是儿戏,是要对待家人一样对待它。那么现在的她能做到吗?她差点忘了,婚前就和他约定好了,之后的两年他们单纯地过二人世界。
“你说得对,我应该认真考虑一下。”纪冬天冷静下来。
“为什么忽然想养宠物?”张无疾反问她。
“因为可爱啊,想到可以抱着它睡觉喂它吃饭帮它洗澡给它按摩顺毛带它去散步,多幸福啊。”纪冬天又向往起来。
“抱着它睡觉喂它吃饭帮它洗澡?”张无疾直觉地说,“听着像我每天在做的事。”
纪冬天还没反应过来,张无疾已经走去厨房准备她每天下午必喝的营养水果汁。
咦?等等,他在说谁?纪冬天后知后觉地清醒了:自己在一定程度上难道不是被张无疾“豢养”着吗?包括他为她做饭给她喂食帮她洗澡吹干头发按摩手臂,还将睡倒在沙发上的她轻轻抱回卧室等,她确实被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时间长了,她自己都觉得理所当然了,甚至不去想一想,怎么连削苹果这么幼稚的事都需要他来帮她完成?明明婚前她不是这样的,曾经那段边打工边租房的日子,别说换灯泡和给自行车轮胎打气了,连敲钉子锯木头搭各种架子,她都可以自己一个人优秀完成。如今她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