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么冰火两重天里,他一个人背着山,踩着雪,几乎要累趴在地上。
走着走着,前方好像出现了一个人。飞舞的雪花阻挡了视线,那人影显得有些模糊。但宋希言却觉得异常熟悉,一个名字在舌尖转了几转,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那人影动了动,似乎要转过身来。宋希言凝神盯着他,刚看到一点眉眼的轮廓,耳边却突然爆发出一阵轰鸣,随后天摇地动。
宋希言艰难地睁开眼,手机闹钟为了不让主人迟到,简直响得感天动地。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踢掉了,这会儿手脚已经发凉。胸口上趴着个大脑袋,他那40斤重的闺女正以身作被,像一张厚重的白色长毛毯,严丝合缝地盖在了他身上。
宋希言伸手,把闹钟关了。音乐一停,串串紧跟着抬起头,炯炯有神的眼睛跟它爸爸来了个深情对视。
“早啊,闺女。”宋希言撸了把串串的狗头。后者开心地“汪”了一声,以作回应。
窗外的西北风还没停,听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今天是宋希言跟串串相依为命的第四年又十一个月零十七天,梁晓飞家的二胎闺女满月了,迫于对安生日子的向往,宋希言得亲自去给他送红包。
早饭后,揣上一个土豪气息浓厚的红包,宋希言裹得严严实实地准备出门。然而到了玄关那半分地上,串串却忽然对他闹起脾气,又是叫唤,又是撒娇,最后眼看主人还是要出门,干脆咬着他的裤脚死活不让走。
宋希言蹲在门口跟它对峙:“乖,回来给你买肉骨头吃。”说着还撸了两把串串的狗头。
串串是只聪慧且有原则的狗子,区区肉骨头根本不能动摇它的决心。宋希言看它仍然一副“咬定裤脚不放松”的姿态,只好加大筹码:“晚上给你做肉丸子,这么大个的。”他用手比了比,凑近串串的双眼皮大眼睛前给它看,大概市面上卖的一块钱俩的馒头那么大。
串串眼神游移,似乎开始动摇。宋希言见状,乘胜追击:“明天带你去找西西玩。”
西西,纯种萨摩耶,通体雪白,雄性,是串串乃至全小区雌性狗子们心头的白月光。这个条件一出,串串犹豫几秒,故作为难地松了口,摇着尾巴蹲坐在玄关,恭送主人出门。
“你这色鬼。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好色的闺女?”宋希言在串串头上撸了两把,取过车钥匙出了家门。
梁晓飞是宋希言的发小,从出生就躺在一块尿床的那种。至今两人还记得对方曾经穿开裆裤的风采,并且各自保留了儿时丑照,准备当成传家宝代代相传,好让亲爱的兄弟在自家的子子孙孙中流芳百世。
站在梁家门前,宋希言按响门铃,抬手整了整领口,准备人模狗样地接受发小的迎接。谁知门一开,正对上一张许多年不见的脸。
怪不得串串不让他出门了。闺女真是又聪明又有灵性。
他怔了怔,随即堆起礼貌的微笑:“郑叔叔,您也来了啊,看过宝宝了吗?”
然而他的声音却被淹没在随着开门扑面而来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制造出的音浪中。
郑逸城没听清他说的话,只是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几年不见,好像变了很多。他的目光落在宋希言端着礼貌得体的笑容的脸上,道:“希言,进来吧。”
梁晓飞的媳妇儿家人丁单薄,但梁家亲戚颇多,家族中x染色体实在强势,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不落。再加上宋希言他妈以及她带来的朋友,还有意料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