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郑自然想得很卑鄙,故意曲解他的一切行为,不过是为了让他看起来没那么优秀,是为了暗示自己:你看,这个人也没那么好,他并不比你好多少。
而这一切,都不是郑自然的错。外婆说的对,他只是在迁怒。
郑自然这个人,会在夜里他蹬了被子之后,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起来给他盖被子。会在明知道没法阻拦他打架,又怕他吃亏的时候,选择直接参与进来,就为了在最近的地方帮他。还怕事发后被校长们追究,所以干脆做了第一个动手的人,在校长办公室独自吸引了半数火力。一天之内,郑自然简直颠覆了长久以来所有人对他的认知。
被校长痛骂的那一小时里,宋希言其实早就神游天外,根本没听清校长都骂了些什么。他在想,除了郑自然,可能没有第二个人会为自己做这些了。
想着,宋希言看了梁晓飞一眼,这货睡起觉来像死猪,打起架来像鸡仔,无论如何也不会是第二个人。
于是,这么一想,原来郑自然真好。
宋希言药敷快结束的时候,护士姐姐接到了个电话,是郑逸城打来的,说他正在医院门口,问孩子们什么时候回家。
几分钟后,三个人去医院停车场,找到了郑逸城的车。路上,宋希言感到有些局促,他忽然反应过来,郑自然为了帮他,把保送名额给丢了。虽然郑自然似乎毫不在意,但师大附中高中部可是全省最好的高中之一,这里的保送名额,很多人做梦都想要。
想着,他鼓了鼓劲,开口了:“郑叔叔,那个保送的事……”
他刚说了一半,那父子俩就知道他的意思了,郑逸城截断了他的话头:“那件事不用觉得抱歉,不能保送又怎么样,你还怕然然考不进去?”
这话虽然听着有点骄傲了,但是真的好有道理。宋希言没法反驳,也不想反驳。
其实,下午的具体情况,郑自然在电话里并没有提及。然而郑自然打架,宋希言受伤,其中必有联系,目睹宋希言这一年的叛逆行为的大人们稍微动动脑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郑逸城对于今天的事一句都没有多问,对宋希言的行为也没有任何责怪或者要劝解的意思。他只是边开车边激励着孩子们:“说起来,这学期也过了一多半了,再有一年半你们就中考了。想好考哪所学校了吗?这一年半努力一把,将来一定能考上。”
梁晓飞与他产生了共鸣,当即立下大志:“我一定要和郑自然考上同一所高中!”
“然后继续抄我作业?”郑自然接了一句。
梁晓飞想锤他,“不说话能死不?能死不?”
车内气氛变得十分热闹。宋希言却沉默了。
他跟郑自然和好只是和好,但那并不代表他就要做一个像郑自然那样的好学生了。做个好孩子,这件事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很快,秋去冬来,气温越来越低。家里的气压也很低。
宋希言的小外甥一个半月大了,大舅妈完成了之前的课题,可以有余力照顾小外孙。赵林蓝圆满完成任务,回到了家里。于是,母子俩又活在了同一个屋檐下。
这对亲母子的性格其实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比如,他们都记仇。赵林蓝回家快半个月,母子俩一句话都没说过。
外婆愁得头发又白了好几根。
好在元旦到了。舅舅舅妈表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