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真子又怒又气,回转过自己的屋子里,在床上辗转反侧,回想师父在时和自己说起重阳宫祖上香火鼎盛时的荣景,对比现今自己的穷酸处境,又想,阿秀明明是自己动手挖地道时无意间挖通的张家的菜窖才结识的,结果这荡妇只认清源子……自己这些年来也辛苦谋划,但眼见老之将至,似乎到底是见不到什么指望了,其他的不说,连阿秀这等小女昌妇都能来鄙视我了。
越想越怒,越怒越想,一口气在胸中憋得像火烧一般,最后重真子老眼一转,打定了一个注意,起身,抓起佩剑,向厢房去了,心中冷笑想:我武功低微,奈何不了那等江湖高手,难道还收拾不了你个小女昌妇了?
及至到了厢房,发现清源子不在,估摸着是事毕去洗漱或者去厨房弄吃的去了,只有阿秀一人在房内,一见重真子,原本一脸春意盎然、十分享足的表情,立时变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挑着眉毛道:“你这个老不羞,又来干什么?还没来讨够没趣?”
重真子原本还有些下不了手,可被这话一激,冷笑了下,抓过阿秀,直接照着脖子上就是一剑。
阿秀连惊慌尖叫都没来得及冒出来,就断了气了。
及至清源子从厨房端了点夜宵回屋,对着的便是他脸色阴恻恻的师父,和地上血流了一地的阿秀的尸体,吓得一下子瘫软在地,想要尖叫,却又被重真子瞪得一个哆嗦咽回了嗓子眼,重真子道:“瞧你那个蠢样,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找个地方把这女人埋了!”
清源子看了眼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阿秀,有些心疼又有些气恼,嘟囔着道:“明明是我诱回来的好货,这还没快活多久,就让师父您这么结果了……下次有这样的享受,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虽然满是埋怨,可还是不敢违逆师父的意思,加上也怕有人发现他们观里死了人,拖拖拉拉地,还是把阿秀背起来弄出去了。
本来重真子让清源子把阿秀埋了,但是清源子偷懒,加上心中也十分害怕,就直接把尸体扔到了井下的地道了。
重真子见清源子不过片刻就回转,鞋子上也没泥土痕迹,问起,知道清源子把尸体扔到井下了,大怒,骂道:“蠢货!你贪着人家的色,让她走我们观中的密道也就罢了,竟然还把尸体扔到那里去,真是要坏我的大事!”
清源子心道:明明是你贪着阿秀的色,再者,你挖那个密道挖了那么多年,又是铁锹啊、轮锁啊,还要弄什么火药啊、开山锤啊,乱七八糟的工具买上一堆,咱们观里攒点儿钱那么不容易,都花在这些不知所谓的地方去了,也没见挖出几两银子出来,还好意思说什么做大事。
重真子对着清源子骂了一通,到底不放心,自己下了井去,见到井底那方丝绸质地的巾帕,瞬时惊疑起来。
重阳宫很穷的,从上到下搜罗到底都找不出一块丝绸,所以这帕子十有八九是昨晚留宿在这里的那个小子的,也许那小子昨晚便已经发现了这井底密道了。哎,都是清源子那个傻徒弟脑子不够用!说过多少次,不能往那个厢房放人住的,就是不听!(清源子:冤枉,咱们重阳宫穷成这样,除了这个厢房,哪里还有能住人的地方!)
重真子心中又恼又恨又惧,暗自发狠地想着,等到他学成了绝世武功,就把清源子这个劣徒宰了,然后再收个根骨好的徒弟传承衣钵,对了,听清源子说,昨夜投宿的那小子也是会武的,突然只身一人来到终南山……
一丝阴狠之色从脸上划过,重真子拔出宝剑悄然走进地道深处……若是那小子也是对古墓有所图谋,迟早会下这甬道来的,不若守株待兔,斩草除根,重真子暗想。
便是这一丝念头